這些前朝勢力眼裡,前朝皇室血脈,比他們命都重要。
第二日辰時,聖旨到了。
嫌犯由将軍護送回麟城,至于未得令先動兵一事,皇帝表示不追究,但下不為例。
至于李家,還需等新來的太守及大大小小官員上任,才能處置。
蘇意眠也按照自己答應的,給他寫了減輕罪責的信。
幾人徹底寬心,蘇意眠、别扁舟與兩位太守、将軍道别,在崖山城耽擱那麼久,他們也該去追使臣隊伍了。
至于崖山城往後的事,不在他們管轄範圍内。
蘇意眠走前還和梁秋,以及衆姐妹說了會兒話。
姐妹們感激她再一次救了她們,紛紛要她回程時告訴她們,她們給她送上回禮。
推辭不過,她無奈颔首。
與她們分别,她與初見見了一面。
提醒初見注意,那遺孤有沒有子嗣。
事情做完,他們騎馬到客棧。
蘇意眠帶頭翻身下馬,守馬車的三人見到他們,眼睛都亮了幾分。
終于來了,他們等得都要發黴了。
要不是收到來信,三人還以為他們遇害了。
他們還眼尖發現,下馬後,他們的殿下去牽了娘娘的手。
三人一臉驚恐,随即感慨,再疑惑盯着後面一起來的人。
留仁、玄山為首的幾人,面面相觑,面露苦澀。
說實話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甚至還吵了幾架。
留仁倒是聽小姐說過,是為了保護殿下,但現在也不需要了吧?
他也不懂。
因為要趕車,馬車隻用來裝行囊。
他們追趕着往圖魯巴跑,耽擱的幾天行程,需要趕回來。
使臣早已進入圖魯巴,在距離都城巴魯兩百裡外的小城等他們。
多虧蘇意眠的藥,這群輕傷的、重傷的,已經好的差不多。
除了内傷的她自己,不過騎個馬,也沒什麼影響。
離圖魯巴越近,天氣越燥熱,降雨也極少。
他們冒汗跑了兩天,到達兩國交界處。
圖魯巴是個全民信仰白教的國家,這裡的人衣着白衫,頭戴白巾。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愣愣的。
畢竟民俗不同,在天炎朝,白巾通常白事才戴。
通關的守衛眼神空洞,透過他們,卻不知聚焦何處。
就像牽線木偶,所有行為都被人操控。
他們都發現了怪異,一直到進城,才小聲讨論起來。
沒多久,幾人都說不出話了。
整個城市,彌漫着無邊無盡的死氣。
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靈魂。
别扁舟說一年前,他還來過,沒有這樣的情況。
蘇意眠蹙着眉,不知道這種情況是這座小城獨有,還是整個圖魯巴都如此。
“我們去九幽閣,”她目光幽幽看着前方,很快被笃定代替。
與天炎朝交界,九幽閣就沒在西泠往西開分閣,一直到這座城才建的有。
這裡的雨少沙多,房屋建築更多以沙為主。
九幽閣因地制宜,順應了當地的建造風格,雖然參合了不少防震防塌的材料。
她到圖魯巴也不算少,但也不是所有掌櫃都認識她。
他們被擋在門外。
她的神情變幻莫測,不認識她,總該認識禾洛雲下令過的玉佩吧?
她掏出自己那一塊,又讓别扁舟掏出另一塊。
守門兩人不認識,掌櫃卻在有人通報後,慌忙跑來。
掌櫃抹着汗,又瞧見那兩塊玉佩,顧不得罵兩個沒眼力見的守衛,給蘇意眠他們賠禮道歉。
她收起玉佩:“不用了,你知道我是誰就好。”
别扁舟悄摸順回自己那塊,也收好。
掌櫃強顔歡笑,九幽閣一半都是眼前這個女子的,他能不認識?
将人迎進去,蘇意眠開門見山:“外面那些人的情況你可知?是此城僅有,還是整個圖魯巴?”
掌櫃愣了一瞬,她是為此而來?
還以為巡查來的。
他松口氣,如實回答:“這種現象該是圖魯巴都有,之前與其他掌櫃通過信,都說有這種情況。”
她點頭,這件事隻有到巴魯才能知道具體情況。
她又問:“九幽閣遍布各國,東家事務繁忙,近幾年也沒來過圖魯巴,情況如何?”
她也就例行一問,禾洛雲沒親自來,手裡巡查的隊伍時常來。
若真放任不管,九幽閣也不可能做那麼大。
反觀掌櫃,笑得勉強,緊張兮兮。
難不成還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