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廢話,問完沒有傳染征兆後,兩人随門子一路過去,一路診斷。
蘇意眠的眉頭自第一人後,就沒舒展過。
别扁舟難免緊張:“情況很不好?”
她點頭:“最開始檢查,我還懷疑是我診斷錯了,可一路診斷下來,幾乎可以确定,是中了離人散。”
“離人散?”他微微蹙起眉,總覺得耳熟,卻又想不起來了在哪聽過。
她走近了些,仰頭看他:“就是你被圖魯巴皇室擄去時中的毒。”
他如夢初醒,更加苦惱:“那可如何做才好?”
離人散毒性不大,但每個中毒的人症狀不同,七日後會忽然痊愈,再一個月便會暴斃。
此毒的解藥還需根據每個人出現的症狀制藥,圖魯巴又是荒草地,藥草都沒地找。
“制藥倒是不難,九幽閣也能拿到藥,”她之所以苦惱,是想不通圖魯巴皇室為什麼要對使臣動手。
離人散雖不是什麼難制的藥,但也算是皇室獨有。
總感覺如今的圖魯巴岌岌可危,做事已經不顧後果。
她拉住他的手捏了捏:“當時皇室擄你走,該是與人達成交易,欲殺人滅口。我找到你時,你身上中的毒都不止一種。”
她說的隐晦,他聽懂了。
即便對父皇沒期待,也想不到他會在自己那麼小的時候動手。
還是和他國皇室交易,别扁舟黯然神傷。
她另一隻手拍拍他的手背:“我覺得其中交易不止那麼簡單。皇帝身為天炎朝一國之君,四國包圍,北邊阿塔拉還是極大的威脅,做事總不能次次動私情。”
他回望她:“那會是什麼交易?”
她笑得勉強:“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松開他的手,朝院中走。
皇室對使臣動手,要麼是天炎朝皇帝授意,要麼是皇室為反抗,故意做給天炎朝看的。
無冤無仇,還有層層把關。
她實在想不出,哪個有了皇室毒藥,還敢那麼大張旗鼓用出來。
而至今已有幾日,圖魯巴皇室一聲不吭。
她就不信,即便沒正式進入巴魯,這群人不會派人到訪或監視。
“總覺得這兒不安全,”她憂心回頭,瞧着别扁舟亦步亦趨朝她走來。
别扁舟是在這裡被綁,她有種直覺,這些事情都是針對他做的。
他來到她面前站定,伸手撫平她的憂思:“你總把我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會兒年紀尚小,對人少了些防備。現在不光有你,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了,何況留仁、玄山他們都在。”
她緩緩放下心,整個人輕松不少。
她想她對他的過度擔心,是源于害怕失去,從而刻意忽略他的本事。
也可能他是她熟知的人中,僅有的孑然一身的人。
别驚心遍布天炎朝的暗線,禾洛雲開遍五國的九幽閣......
他又恰好完完全全打不過她,就造就了很難抓住他的錯覺。
“有些心神不甯,也該是我想多了,”她從自己額上抓住他的手,“那日找到你們時,你受了好重的傷,我都怕……”
治不好他。
好在那人沒在鞭子、刀上抹毒。
他張開雙手,完完全全抱住了她:“我就跟着你,一刻也不離開你的視線。”
蘇意眠讓玄山帶人時刻關注隊伍的動靜,她喊上留仁随他們一起,到九幽閣拿藥。
這裡的老闆與她熟識,她卸下不少防備。
巡查隊有叛徒,這裡的老闆都不會是。
她提起前一座城的事,老闆收起熱絡笑容,眼底盡是疑惑不解。
“按理說,巡查隊就算一人幫着那掌櫃,總不能所有人都幫吧?”
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無事,東家将圖魯巴的事交由我管,我便會把它查個底朝天。你要制藥的話,藥房早已備好,盡管做就是了。”
她感激抱住身前年長她幾歲的姐姐,九幽閣做起來後,她很多藥材都是這個姐姐在負責收集。
制藥時間不短,别扁舟在藥房陪同。
要是在身,老闆率先派人探查情況,圖魯巴版圖不算小,那座城有段距離。
自己不小心忽略也在所難免。
她不打算躲過追責,這件事完後,她自會找東家領罰。
再将那城近幾年的賬本、要事端出來一一追查,她才走向藥房,看蘇意眠制藥情況。
蘇意眠不喜人在她周圍,瞥見别扁舟站在裡面,她還覺得不可思議。
觀察了會兒,發現那人除了蘇意眠實在忙不過來搭把手,其他時候都安安靜靜待在一旁,她心覺合乎情理。
兩人之間不說默契十足,但期間氛圍也不是旁人能插入的。
她細細看了别扁舟的長相,靈光一閃,這不是那四處找蘇意眠另一半玉佩的人嗎?
當初這人把圖魯巴中所有九幽閣都問了個遍,她好巧不巧,出去調貨時,碰見他幾次。
後面沒碰見,也能聽到其他掌櫃提起此人。
這算是說通了?
她決定問問東家。
索性連帶這次事情一同知會一聲,她沒出聲打擾兩人,匆匆走去書房。
藥制好,留仁幫着拿藥,兩人與老闆道别,回了使臣館。
到大門,玄山便迎了過來,他搖搖頭。
這裡沒有其他異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