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眠颔首,自留仁手上拿過藥,按照不同症狀讓他們給大臣送藥過去。
“明日午時出發巴魯,使臣們吃了藥好好休息。”
玄山領命,帶着人一一送了藥。
明日出發的消息一說,照顧使臣的人都覺得為難這群年紀大的了。
但隻敢私下說一下,沒讓消息進入玄山他們耳朵裡。
蘇意眠累了一天,現在誰是什麼想法誰要怎麼着,她一點都不想管。
她隻想回房睡覺。
讓留仁自主決定去向,她往院子東廂房去。
别扁舟跟在她身後,随她進門,又把門關上。
“這麼把藥給他們,若是皇室懷疑到你頭上,後面要怎麼做?”
她一個癱倒,強撐着轉身,擡起眼皮面對他:“愛如何如何吧,我要睡覺了。”
制藥本就耗費精力,何況這幾日都在趕路。
她有種靈魂出竅的飄搖感。
别扁舟微垂着眉:“是我欠考慮了。”
他來到她身邊,雙手放置她頭上,輕輕按起來。
她舒服閉上眼:“你要累了也躺下休息。”
半晌,玄山送來晚飯。
她剛要眯着,不得已爬起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第二日辰時,幾位昨日還奄奄一息的使臣們,在吃了藥,睡一覺起來後,不光病好了,氣色都紅潤不少。
原先有怨言的幾人,驚歎蘇意眠的醫術,懊惱自己鼠目寸光。
出發前蘇意眠位于隊首,讓臣子們好生待在馬車上休養。
藥效好是好,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消化完。
要全部吸收,還是得多注意。
少了病痛折磨的臣子們,也從身邊人知道自己病好全靠蘇意眠。
他們在麟城便聽聞她醫術高明,如今更是贊不絕口,紛紛跑來道謝。
客套結束,午時一到,别扁舟宣布出發。
浩浩蕩蕩隊伍出了這座不起眼,卻極為重要的小城,他們頂着炎炎烈日,走過荒蕪沙地。
偶有微風拂過,卷起細小的沙。
他們學着當地的打扮,用紗布圍住頭部、口鼻。
這裡一眼望不到邊,沒什麼遮擋物,理應說沒什麼埋伏。
可他們就這麼運氣好的遭遇到了。
狂風呼嘯而至,卷起漫漫風沙,遮擋所有人的視線。
兵刃出鞘聲入耳,她抽出馬背上的劍,徑直迎了上去。
隊伍被打散,人好像還是沖她來的。
她揮舞刀劍,一點不留情面。
僵持越久,她臉色越差。
一個轉身,針自袖口而出。
她得以脫身。
殺回隊伍,耗時一炷香,沙散人退。
她一劍揮起他們馬車的簾子,那誤學邪術的男子不見了。
她陰沉着臉走向隊伍前方,視線迅速掃向别扁舟所騎的白馬,人不在。
她加快步伐,四周都找了遍。
沒有一點人影。
白馬身後,留仁茫然站在棕馬旁,左右翻找,卻是不見别扁舟身影。
他急得不行:“剛才明明都還在這啊!”
她心下一沉,從留仁這往後一一掃過,别扁舟跟來的所有手下都在這了。
原來不是沖她來的。
她轉過身,踱步追殺者身前,逐個檢查是否死透。
隊首到隊中,她逮住個裝死之人。
若不是行醫見過的太多,這人胸腔不帶一點起伏,滿身血污,她都不一定會察覺。
敢在此地裝死,必然是為了活着。
以防萬一,她還是卸了他的下巴,讓玄山把他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搜了個遍,确定取走毒藥,才重新給他接上。
“太子呢?”她指向掀開簾子、空空如也的馬車,“還有,裡面的人呢?”
裝死之人年齡小,閱曆少,膽子也小。
被她吼了兩聲,噎着聲回答了。
“我們是來捉馬車裡的人的,至于太子,我們不知道。”
黑壓壓的烏雲直至她的頭頂,陰霾遍布她全臉。
“你們沒要求綁走太子?”
此人腳已離地,咽喉握在女子手中,他萬分實誠,也難掩心虛:“沒有,倒是有要求綁走你來着。”
她撒手任他摔在地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還來了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