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待多久,她們自身的事務不少。
其實她們也有想去勸勸蘇意眠,但總覺現在不是好時機。
别人之間的事,她們适當說說還行,一直插手,那才是不嫌自己臉大。
給蘇意眠的提醒,可到他們臨走時再說。
她們還是很有把握,兩人會和好的。
西院這邊。
蘇意眠坐在屋外凳子上,手撐着頭。
走回來這一路,她情緒平複很多。
是誰做的,她早有預料,隻不過未真正查明動機。
仇肯定要報的,不惜一切代價。
潛意識裡,他們都覺得,這次聖地準備充足,還有支援,應對不會出問題。
暢想未來,是對當下的安心。
誰都不曾想,聖地會被夜襲。
守夜的士兵,全部身亡。
敵人卻連人影都不曾見到。
人心惶惶,才終于具象化。
蘇意眠早上出了西院,便撞到有人來彙報。
她與聖主對視一眼,輕點頭,往地牢跑。
獄卒認出她,走到她邊上:“聖女是聽聞昨夜一事?”
她點頭。
“人沒被救走。”
她沒有因此喜悅,反而眉頭沾染散不盡的憂慮。
獄卒有心發覺,想着明明是好消息,聖女怎麼這個表情。
他說得更詳細:“昨夜守衛,僅有地牢未有傷亡。”
可她的表情不僅沒便好,還更差了。
獄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搖搖頭,收起神色:“帶我進去。”
何老太瞅她來,莫名害怕:“你又要幹嘛?”
她示意獄卒把門打開,捉住她的領子就走。
獄卒不懂,何老太也不懂。
一個不敢多問,一個不敢掙紮。
她把人帶回西院,随便找了個房子,綁在床上。
接着坐回院裡凳子,繼續發呆。
等花柳解決完事情,得到獄卒的消息,跑來找她,已經過了午時。
花柳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自然收回發麻的手:“你們有從她那審問出什麼嗎?”
花柳點頭:“她痛感比常人強許多,沒怎麼動手,她便說了。”
“那便行,”她也不多問。
“唉,”花柳瞅着她,坐到她對面,“她所知有限,就如昨夜一般。”
“即便她口裡那些,也不是聖地應對的了的,”她一針見血,“我們很難撐到支援來,此次聖地必亡。”
花柳眼睛一眨不眨,分辨她是否在故意挖苦。
再怎麼着,這兒都是自己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由她這麼說出來,花柳也不免懷疑她的動機。
她沒有一點心虛,實話實說,問心無愧。
花柳敗下陣來:“你可是想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蘇意眠點頭:“他們與你們都熟悉空山的構造,倚靠地勢,勝負未出。但若留在此地,不過無謂犧牲。”
花柳明白她的用心,坐到離她近一些的凳子上:”你這麼說,實在讓人難以不警惕。”
蘇意眠笑了笑:“我知道。”
花柳極其無奈,也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你抓她來……”
還沒問完,花柳懂了。她斬釘截鐵:“想法很好,但是你得跟我們一起走。”
她已經想通蘇意眠抓人來的緣由。
那堆人不可能不知道何老太會洩密,但何老太本身的能力,就足以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劫獄。
昨晚卻沒有一點動靜。
隻能說,他們已經把聖地視為囊中之物,所以救與不救,已不再重要。
不救,他們還有更好的理由開戰。
蘇意眠要拿何老太的命,給她們争取撤退的時間。
再加上何老太口中,蘇意眠是那個影響前朝複辟最大的阻礙。
花柳搖頭三連:“你還年輕,就算不應戰,逃跑起來也不需要你出馬。”
“現在說這個還不如早些安排,聖地人不少,”她擡起恢複好的手,撐起頭,“還得有人去通知來支援的人。”
花柳沒得到肯定答複,心焦不已,她說的問題又迫在眉睫。
考慮再三,花柳站起來:“你不跟我們走,我就告訴他。”
波瀾不驚的蘇意眠終于有了絲動容,隻是很快被她掩蓋下來:“你要說就說吧!”
花柳勾起一抹笑,她可沒錯過某些人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慌。
花柳着急忙慌找聖主,說了自己在西院與蘇意眠談話的内容。
戰略轉變之快,聖主有些猝不及防。
但她很快安排下去。
來此地不少都是文弱書生,真要打起來,都不夠别人塞牙縫。
協商一下對策,二人一緻決定,往北山走。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等上了雪山,他們才懂,原來是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