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那麼冷的地方,他們也需要适應。
信寫完,她熟稔倒下藥水,紙上的字消失不見。
她折起空白紙張,往信封裡塞。
掌櫃正好回來,她遞出信,步履匆匆,往外頭去。
九幽閣後院,僅有的一輛的馬車,如此顯眼。
她好笑地掀開簾子,裡面何老太瑟瑟發抖,目光極其幽怨。
小城縣長給了她衣裳,但這裡天氣冷那麼快,在馬車裡何老太都覺得自己要凍死了。
她無奈扶額:“我又沒綁着你,你不會自己下來?”
何老太與她嗆聲:“我哪知道,萬一你以為我要跑,我毒死了找誰說去?”
她認命了,伸出手:“下來吧,烏小姐。”
明明比她大了幾十歲,行事作風卻像沒及笄的小孩,也不知怎麼長的。
何老太這才滿意,手搭在她腕上:“阿塔拉也有那裡的人,過去十幾年我倒是遮了面,也掩蓋聲音,不知道他們認不認的出我。”
她好奇多看了一眼:“為什麼你的聲線沒什麼變化?”
何老太跳下來:“總不可能變了面容,不變聲音吧!”
她扯扯嘴角:“怪不得那高手找到你。”
何老太一噎,瞪她:“隻是想讓自己保持年輕,該死的時候照死不誤,還得承受超過常人十倍的痛感。”
她聳肩:“又沒人要求你這麼做。”
何老太再次噎住,默默收回手,後面一路都不與她說話。
九幽閣内,皆是自己人,她沒讓何老太塗抹胭脂水粉。
前堂衆人瞧兩人過來,受在馬車左右的人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連連和兩人道歉。
暖烘烘住了一晚,衆人再次踏上路程。
前一夜掌櫃出門給她買了輛馬車,她就沒勉強,縮到馬車裡。
她招手,把走在前面的别扁舟喊進來。
小桌上熱茶還冒着煙,外邊的人掀開簾子,熱氣便消散了。
今天比昨天更冷了。
她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
别扁舟坐在她對面:“我們在這待了十多年,不覺得有多冷。”
她沒說話,端起還有點熱度的茶,一飲而盡。
像是做出重大決定,給自己鼓氣。
她站起來走到他身前,彎腰湊近:“可是我想吻你。”
他猛然愣怔。
她吻了上去。
柔軟的觸覺,溫暖與寒冷的交織。
她輕輕吮吸,停下,撤退一些。
雙手捧上他的臉,她聲音輕的不像話:“明明你那麼冷。”
别扁舟不着痕迹顫抖,快如疾風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風太大了,臉露在外面,溫度存不住。”
她環住他的脖頸,臉頰蹭着他的:“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們做些面罩?”
她有考慮多買幾架馬車,一群人擠一擠也不是事。
這個提議被留仁一口否決,他說他們之前在這那麼久,不管多大的雪,都會出來訓練。
這會兒給他們安排上馬車,這簡直是侮辱他們從前的訓練。
她隻得同意。
功夫越高,禦寒能力越強。
但能好過一點,幹嘛還要吹那個風。
抱住她的人,臉上終于有了溫度。
她按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全神貫注看着他。
他心裡發毛,不自覺摸摸嘴唇:“怎麼了嗎?”
她笑得蕩漾:“你臉好紅哦!”
話音剛落,原本兩頰绯紅的臉,熱氣上湧,滿臉通紅。
她仰頭笑個不停,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
好半晌,他臉上潮紅退去,她才停下來。
她往前再次環住他的脖頸,親吻他的臉頰。
他睫毛微顫,眼珠轉溜,不敢看她。
她壞笑一聲,向下吻住他的唇角。
擡起,捧住他的臉,滿滿貼住。
沒了第一次的生疏,他漸漸跟上她的節奏。
她給他倒的茶水早已涼透,他埋在她頸窩,平緩呼吸。
她伸手拍着他的背,極其無奈地歎息。
同床共枕那麼久,他們都是單純地蓋被子睡覺。
她還以為——
她目光移向窗外,雪越來越大了。
馬車走向條颠簸的路,她感覺自己要被震碎了。
她推起他:“要不要給你紮一針,緩解緩解?”
他面色黑如鍋底,扶着她站起來:“我好了,你坐回去吧!”
她懷疑不已,最終沒多問,坐了回去。
别扁舟則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偏着頭,看雪落下。
她又歎口氣,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