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城因她消息及時,後續也是她處理。
她親力親為,趕到崖山城,将血流成河的那條街鏟平,重新擴展城區,并下令任何世家不得越過朝堂做事。
李家誠服極快,又加上李公子立功,便罰款供予城區修建。
監工有李家的一份。
之前幾年的知情不報,也算揭了過去。
别驚心又下令修路,崖山城能避開朝堂做事,與其他城池距離遠是其一,道路險阻,來往困難才是主要問題。
她提議城外五十裡駐軍,軍隊由朝堂直接管理,皇帝接受她的提議。
自此,事成歸朝。
那些有眼力見的大臣,開始與别驚心往來。
沒眼力見的,抱着女人能做出什麼事的态度,對别驚心依舊看不上。
蘇意眠靠着門緩緩蹲下,别扁舟主動放棄,她就不用夾在中間為難。别驚心能憑着自己站穩腳跟,實力不容小觑。
這麼看來,好像一切都在朝她希望的走。
但人心不是石塊做的。
她左右為難的心境,沒有因為誰的退步心安。
她甯願自己沒參與任何事,那麼誰赢誰輸,都是憑實力競争而來。
現在這樣,她像個罪人。
阻礙别人前程,還美名其曰讓他為自己考慮。
她搓搓臉,站起來。
選擇已經做出,現在首要任務是對敵。
她想到那送過去的信,決定親自走一遭,看看皇帝到底什麼情況。
她找到何老太,讓她為自己上妝。
再換了身宮女的衣裳,疾步往别驚心那去。
趕到宮殿門口,碰到正要出門的别驚心。
初雪一眼瞅出端倪,扯出劍直迎而來。
“是我,”她出聲。
幾人了然,初雪退後,她站到别驚心身後。
不多言語,一行人走向皇帝寝殿。
到大門,待吳公公進去通報,幾人得令進去。
卧房門口,劉大人提刀守着。
幾人剛要進去,大刀擋在蘇意眠身前。
“此人未曾在公主身邊見過,不知是何許人也?”劉大人眯眼打量。
蘇意眠咽下口水,沒擡眼對視。
何老太手法相當,她敢确定是認不出的。
隻是——
她沒曾想這人能記住别驚心身邊的人。
“此人乃初雪遠方表親,在本宮宮裡做事一月有餘,擅長些許醫術,便想着帶她來為父皇瞧瞧,”别驚心斂眉,作難過樣,“父皇出事,本宮心憂。自知無人能比得過藥師和太醫,隻是遲遲不見好,帶她來看看,本宮也好心安。”
劉大人視線在兩人身上回轉,最後點頭。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檢查,蘇意眠終于得償所願,陪着别驚心進去。
為皇帝檢查的過程,劉大人提刀駐守床首,吳公公站在床尾。
又有嬷嬷一系列操作,她終于隔着布,摸上皇帝的脈。
滾動如她摸莫問星的脈搏般,皇帝未曾吃過反制的藥,為何會有這般情況?
難不成莫問星被又被抓住,還把藥方給了出去?
她蹙着眉再摸。
平靜之下,兩股力量對沖。
相似卻不一樣。
這股平靜更像是改良後的藥,隻是皇帝年邁,此藥對其太過刺激。
命不久矣。
她收回手,頂着幾人視線,低頭:“奴婢醫術不精,隻瞧出脈象混亂,卻不知病因。”
别驚心歎口氣。
劉大人插嘴:“倒是與藥師判斷一緻,你醫術不錯。”
她躬身道謝,心中諷刺不已。
皇帝都躺在這醒不過來,他還有心情誇她。
她退到初雪身旁,等别驚心。
無人注意,她膽大出神。
自從知道皇帝是殺害阿娘的人,她一路絞盡腦汁,想的都是怎麼複仇。
身旁有比她武功高出太多的人,她不敢貿然上前。
甚至她做好了藥,打算被發現後,與涉事的皇帝、劉大人同歸于盡。
沒成想,自己還沒動手。
擋在身前的巨山轟然倒塌。
她覺得很不真實,尤其是摸脈後。
她視線挪到别驚心身上。
不管怎麼說,皇帝待别驚心的好,是實打實的。
此刻沒有權力争奪,别驚心也如尋常家女兒一般,陪在病倒的家人身旁。
她又瞥向站在邊上旁若無人的劉大人,此人究竟是何種心境?
陪了幾十年的君主,忽然倒下。
他卻像無事發生一般,甚至越過皇帝,将奏折交由别扁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