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地頂了頂腮,從脫下來的外衣裡拿出一個小瓷瓶,裡邊裝的是曼陀羅粉。
嬴政倒在掌心一些,指腹抹了點湊近娮娮鼻前。
等了片刻,嬴政捏着娮娮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然後俯身靠近再次将自己的舌送了進去。
這個吻,帶着幾分男人特有的侵略性和本能的沖動,唇齒相接的瞬間,他眉頭微蹙,呼吸輕.喘。
他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緩緩汲取,氣息交織間,帶着幾分難以言喻的沉溺與克制。
屋外的趙殷正神色嚴肅地值守,忽地聽到一陣清晰的津.液.交.纏的聲音,他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他自小聽力出衆,自然聽出了這是什麼聲音。
可是,姑母與表弟怎麼會…
趙殷眉頭緊皺,仍是想不明白,罷了罷了,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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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娮娮再次昏昏沉沉醒來,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案幾前已等候多時的嬴政和趙殷。
她坐起來尴尬笑笑自嘲說:“政兒醒了怎麼不叫母後?”
“母後昨夜受了驚吓,寡人想讓母後多睡一會兒。”嬴政漫不經心回她,他視線落在案幾上的那碗粟米粥上,“這碗粥還是熱的,母後趁熱喝了,喝完便啟程。”
娮娮穿好鞋走過來道了聲好,然後坐下捧起碗喝。
嬴政表情淡淡看着她喝粥,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昨夜的畫面。
她那張嘴,模樣長的倒是不錯,可就是小了點兒,不撐開點兒還真不太容易把舌頭伸.進去。
“政兒怎麼這樣看母後?”娮娮見嬴政隻是看着自己卻不說話便問他,“政兒是不是還沒喝粥?”
嬴政淡淡回:“喝過了。”
娮娮又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趙殷,問道:“那趙殷呢…”
“回姑母,侄兒也已喝過。”趙殷恭敬回答。
娮娮隻好點點頭說好,她怕耽誤時間惹得嬴政不高興便迅速喝完了這碗粟米粥。
嬴政看向她的眼神此刻多了一絲打趣,嘴不大,喝東西倒是快。
娮娮喝完後,三人繼續趕路。
普通馬匹從鹹陽到薊城至少需要八日,可昆侖追風并非尋常馬匹,四日便可抵達薊城。
在路上颠簸了四天,娮娮覺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似乎總是睡不夠。
不過娮娮沒想太多,隻當自己是太累了。
薊城郊區一處偏僻宅院内,燕太子丹早已等候多時,他身旁還站着一個穿着華麗珠翠滿頭的小女孩兒,瞧着才十來歲,是他的妹妹姬月。
姬月親昵地抱着姬丹的腿仰臉問他:“太子哥哥,嬴政哥哥怎麼還不來?”
“算算時間應該快了。”姬丹看着門口若有所思,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
數日前他親自出使秦國與嬴政約定共同伐趙,可秦軍卻突然臨陣退兵,讓他們燕軍獨自對抗趙軍,此戰燕國損失慘重。
姬丹自然是恨極了嬴政,可是戰後嬴政卻派人給他送來密信,稱退兵一事是呂不韋擅作主張,他并不知情。
姬丹将信将疑,與嬴政約好昨日在這處私宅見面,可等到現在嬴政還未到。
“太子哥哥,嬴政哥哥是不是不來了?”姬月問道。
姬丹沉默一會兒,才冷聲道:“他若不來,自此以後,我與他,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姬月聞言緩緩垂下頭,她知道哥哥姬丹因嬴政臨時變卦,緻使燕軍不得不獨自迎戰趙軍而心生憤懑。然而,她始終難以相信嬴政哥哥會做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畢竟,他與太子哥哥曾是那般親密無間的摯友。
兄妹倆正各有所思,忽聞門外一陣越發清晰的馬蹄聲,姬月心中一喜,忙提着裙擺朝門口跑去,姬丹則跟在她身後緩步走去。
“嬴政哥哥!”姬月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嬴政扶着娮娮下馬的畫面。
“夫、夫人?”姬月又朝娮娮說,她幼時曾去趙國探望過當時還在趙國為質的太子哥哥,也是在那時她認識了嬴政和趙姬。
娮娮被嬴政抱下馬,雙腳輕輕落地,對姬月回以微笑。她也是才知道自己來的地方不是泾陽,而是燕國都城薊城。
“阿月,不得無禮,這是秦王與秦太後。”姬丹語氣冷淡提醒姬月,上前一步朝娮娮行禮,“拜見秦太後。”他視線掠過嬴政,到底是什麼話都沒說。
嬴政挑起眉,嘴角微微一勾,語調輕松,“還在怪我?”
不料姬丹仍舊語調冷冷,“你如今已是秦王,我怎敢怪你。”他又看向身旁的姬月,“阿月,帶太後進内院。”
“是,太子哥哥。”姬月乖乖領命,引着娮娮進了院内,走時不斷回頭看向嬴政,随即又紅着臉低下了頭。
娮娮也回頭看了眼嬴政,發現後者也在看她,她隻好抿唇沖他微笑,然後便任由姬月牽着她走了。
等她們走遠了,嬴政才收回視線,轉而對姬丹說:“我遠道而來,你就不請我進去?”
姬丹冷笑一聲,“嬴政,你果然是怕了,竟還将你阿母帶了過來,怎麼,是怕你單槍匹馬來我會趁機殺了你麼?”
“怕?”嬴政輕笑,“我怕過甚?帶我母後來是因為她想念阿月。”他說着便自顧自擡腳走進了院中,随手扯過馬上的一個包裹扔給了姬丹。
“這是賠罪禮,我說過,秦軍退兵一事是呂不韋擅作主張,我并不知情,你應當是查過的,還需要我再解釋一遍麼?”
身後姬丹看着他悠哉走路的背影,視線低垂落在懷裡的包裹上,眉頭輕輕蹙起。
“這是什麼?”身後姬丹問道。
嬴政腳步一頓,側頭隻說了兩個字:“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