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飾品材質以銅、鐵、骨角為主,風格簡潔實用,沒有過多紋飾,比較單調。而燕國則以玉石、金銀、珍珠為主,甚至還有貝殼裝飾的首飾,比較精緻。
首飾鋪子前,娮娮看着這些裝飾繁複的飾品,一時眼花缭亂,不知該選哪個。
“姑娘,我們家的首飾啊,是薊城最好的首飾,你看你喜歡哪個可以戴上試試嘛。”賣飾品的老婦人笑眯眯對娮娮說。
娮娮也禮貌笑笑,糾結許久才拿了一支貝殼珍珠簪子,簪子以青銅為簪腳,貝殼質地細膩,光澤柔和,邊緣還鑲嵌着珍珠,造型獨特精緻,娮娮很喜歡。
“就這支——”
“都要了。”
娮娮話音未落,頭頂便傳來嬴政不耐煩的低沉嗓音。
他早已等得不耐煩,見她挑個簪子都如此磨蹭,心中不免煩躁,不過是些首飾,也不知道在糾結猶豫什麼,全都要了便是,又不是缺這點銀錢。
老婦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忙應聲,手腳利落地将那些首飾一一包好。
老婦人還沒說多少錢嬴政就已放了一塊金子在貨架上,這下老婦人心中更加驚訝歡喜,笑呵呵對他二人說道:“哎喲,姑娘和公子着實般配呢,公子對姑娘真好喲!買這麼多首飾,每天還得換着花樣戴呢!”
娮娮一怔,又控制不住臉紅了,她急忙擺手解釋說:“不是的,您誤會了,他、他是我兒子。”
話畢,嬴政低頭看她,眼神微眯。
老婦人微微一愣,目光不由得在嬴政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驚歎,這位公子身姿挺拔,氣度非凡,即便在北方燕國,這般高大的男子也實屬罕見。再瞧他身旁那位嬌俏的小娘子,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兒子?
忽然,老婦人恍然醒悟,摩挲着手中的金子,心下明了,想必這姑娘是這位公子的父親新娶的小妾。也是,出手如此闊綽,娶個與自己兒子年紀相仿的小妾,倒也不足為奇。
老婦人連忙堆起笑容,打圓場道:“哎喲,瞧我這張嘴,你們呐,一看就是母子,長得可真像喲!”
娮娮也尴尬附和着笑笑,而嬴政依舊神色淡漠,未發一言,隻是眉頭輕輕蹙着,莫名有些不悅。
老婦人将這些首飾包好遞給嬴政,嬴政接過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娮娮見他擡腳就走急忙轉身跟上他。
“政兒。”嬴政步子邁的很大,娮娮跟不上他,隻得開口叫他。
嬴政腳步一頓回頭看娮娮,隻見她又紅着她那張招人嫌的臉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
娮娮見他停下來等自己,忙小跑着走到他身側,仰臉對他說:“政兒,你走的太快了。”
一聽這話,嬴政頓覺不爽,可笑,自己走的慢還怪别人走的快,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她這麼厚的。
娮娮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手裡還拿着那支貝殼簪子,自己戴又不好戴,便将簪子遞到嬴政面前,說:“政兒,你能幫母後戴上這支簪子嗎?”
可簪子遞到嬴政面前許久都未見他接,娮娮這會兒臉已經沒那麼紅了,她不明所以看着嬴政,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又這樣了,似乎,心情不太好?
娮娮正要問他怎麼了,嬴政卻在這時突然奪過她手裡的簪子,動作幹脆地給她插上,嘴裡說着:“母後,您臉怎麼這麼紅?”
娮娮“啊”了一聲,慌張摸了摸自己的臉,的确有些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臉紅,隻得結結巴巴解釋說:“可能是、是天氣太熱了…政兒,我們趕快回去吧…”她垂下腦袋,臉上才剛下去的紅暈又浮現出來。
嬴政心中冷笑,燕國地處北方,隻會比秦國冷不會比秦國熱,她這腦子,燒壞了吧?
蠢貨一個。
兩人随即上了馬車,趙殷在外駕駛馬車,車内兩人不發一言,一種莫名尴尬的氛圍蔓延開來。
娮娮知嬴政陰晴不定,便不主動跟他說話,隻抱着自己那一堆首飾默默欣賞研究着。
兩人就這麼沉默着回到了府中,因姬丹姬月都已回宮,府中一個侍女也沒有,娮娮下了馬車便回到了自己屋中,她實在不願與嬴政待在一起。
他這個人好奇怪,人品有問題,道德有問題,性格有問題,就連心情也讓人捉摸不透,和他待在一起她會緊張不安的。
于是,從坐上馬車到現在,娮娮隻對嬴政說了一句話:“政兒,母後先回屋歇息了。”
嬴政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耐地頂了頂腮。
給她買那麼多首飾,一句謝謝都沒有,跑的倒是快。
娮娮回到屋中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滿心歡喜地将包裹裡的首飾一通倒在床榻上,看着這些精緻的首飾,娮娮不由得想起了在現代時和青玉一起逛街的畫面。
她們兩個是走讀生,一到晚上放學青玉就到她班裡來找她,要麼帶着她去操場溜達,要麼帶着她去逛夜市。
相較于去操場溜達,娮娮更喜歡和青玉一起去逛街,因為青玉去操場的目的不單純,她是去看那些小情侶談情說愛的。
娮娮對那些不感興趣,可青玉總是帶上她一起去,青玉看他們牽手接吻,娮娮就在一旁默默低下腦袋不好意思看,每每她這樣青玉總要罵她是個小書呆子。
後來青玉覺得娮娮實在無趣,就帶她這個愣頭青出去逛夜市。
女孩子嘛,喜歡的無非那幾樣,飾品絕對排得上号。
兩人每次逛街總要買一堆小飾品,尤其青玉,恨不得把店鋪都買下來。
想到這裡,娮娮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看着床上這些首飾,心想等回到秦國後一定要分給青玉她們三個,她們肯定會喜歡的。
娮娮又笑着将這些首飾收起來,然後準備躺下睡個午覺,嬴政說明日啟程返回鹹陽,她今天一定要睡夠,免得路上再犯困。
然而才剛一躺下,娮娮的肚子便不合時宜地咕噜咕噜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