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冷不丁問這個做什麼?”文雯剛剛的放松情緒瞬間一閃而逝,有些警惕、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小秋姐确實結婚很久了,怎麼了?”
“好奇嘛,再怎麼說也是三級監察官诶,”南恪對她眨眨眼睛,仍是孩子氣的天真,笑嘻嘻地說:“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習慣了大張旗鼓的張羅;這種事情,我還以為多多少少要上個新聞什麼的……結果她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結婚了啊?”
文雯被他那副看客惋惜的語氣感染,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她心想,就好像是出去加了個班回來就結婚了,沒有婚禮,沒有通知,短短的幾天婚假,回來時晏秋的身上也沒有新婚夫妻應有的甜蜜氣氛。
那位女士是她仰慕的上司,偏偏是這麼一位值得尊敬的對象,她的婚姻卻是無從遮掩的匆忙潦草。
明明也是一個人的人生大事啊。
倒也稱不上是在對什麼反感抵觸啦……隻不過對于這位仍對婚姻和愛情存有浪漫期待的小女孩來說,這樣的結局顯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此時南恪突如其來的的感慨引起了她長壓心口的不滿,女孩無甚防備地張開口,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身邊卻傳來了一聲突兀的輕咳。
“文雯。”開口提醒的是個看似恰好路過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裡,鐵塔一樣黑沉沉的影子壓下來,兩個年輕人都反射性地閉了嘴。
“之前讓你查的那幾個後續報告,找到了嗎?”男人聲音沉沉,不帶太多情緒的提醒着,女孩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了句“失陪”後,一溜煙跑進了旁邊的檔案室。
原地留下這個陌生的男人,以及仍懶洋洋靠在工位上,擡眼看着他的青年。
“我的名字是陳天恒,這裡人叫我陳哥,你可以随意。”陳天恒看着南恪,臉上沒露出笑容,但也配合着伸手,兩隻手在半空中短暫交握随即快速分開。
南恪在他面前錯開了目光,對比剛剛對着文雯循循善誘的溫柔姿态,現在甚至有些敷衍随意,和隐隐壓抑的不耐煩。
男人看着他,半晌才平靜提醒:“晏秋的事情,還請不要打聽太多。”
“怎麼,這也是監察科保密協議的日常保護範圍嗎?”南恪撐着下巴對他皺了皺臉,這種有些過分活潑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個喜怒形于色、初出茅廬不知深淺的小子,“應該不算吧?”
他笑嘻嘻的反問:“這不就是個很普通的問題嗎?别那麼緊張,我也沒什麼别的意思,我就是個普通的實習生,好奇就随口問問。”
“普通的實習生也不會第一天就詢問他上司的婚姻情況。”陳天恒說,“她的婚姻很圓滿,她自己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你的這種詢問多多少少有些多餘了,年輕人。”
“……”
青年仍在微笑。
“不見得吧?”這被養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渾不在意地沖着對方挑了下眉,帶着幾分挑釁,幾分狂妄,滿不在乎地、躍躍欲試的笑着。
“而且真的很多餘嗎?”他故作無辜的反問道。
“一位珍貴的三級監察官,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結了婚,基因優化委員會居然也沒有派人特别追蹤記錄她的婚姻狀态,這本身就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那群深海群鲨一樣的瘋子,聞到一點新鮮的血腥味都會蜂擁而至。他們現在毫無反應,也許可以說是礙于監察官這一職位的特殊性;但某種意義上,也證明了在他們的判斷中,晏秋如今的婚姻對象不值得被過多關注。
甚至于這對夫妻如果之後有了子嗣,他們的孩子也隻會是繼承了錯誤基因的遺憾殘次品,同樣也不值得被單獨登記在冊。
南恪微笑起來,屈指敲了敲玻璃,漫不經心地說道。
“……所以我也就是冒昧猜一句,她的丈夫,可能不是什麼特别優秀、也不太适合和她匹配的對象吧?”
既然如此,他如今的這句提問,自然也就不算是多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