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方便董事長出行嘛。”
喬橫裝作坦然拍了拍車墊子。
還不是為了載你這個小白眼狼!
兩人重新踏上正路,喬橫卻無法平複心情,本來租車子的時候他還特意做了功課。
哪怕最先現場隻翻出了一個頭盔也想着要留給對方,恨不得把師傅那兒的護膝也給順走。
喬橫秋後算賬道:“交警來了你就不能在原地等我嗎?一個人開到前面的路口又想做什麼?”
“你知道高峰期的路況有多危險嗎!”
難不成還想着死嗎!
可喬橫有多麼不想死,他頭上的安全頭盔結結實實戴着,車子都不敢開快,還得警惕不可抗力的飛來橫禍。
“我聽見他們說交警罰人。”
“嗯?”
喬橫氣出到一半,腦子突然有些掉線。
要不是他時刻在意背後的動靜,對方那一句似有若無的話早就淹沒在了喧嚣之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喬橫兇了對方,聽上去怎麼小心翼翼還委屈巴巴的?
喬橫沒等到下文,隻好平靜觀察着路況正準備越過前面一輛的電動車,款式看上去都大差不差。
“親愛的,快上來,辛苦走這一段,這裡已經看不到啦。”
坐在前方駕駛的女方自覺往後挪了挪,男方從路邊的茶水鋪走過來憨笑道:“正好給你買喝的。”
喬橫跟着後面緩緩刹車,輕微的慣性讓他感受到後背的存在。
“看車牌,顔色都不一樣。我們的可以載人,錢助理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不僅如此,喬橫連錢助理考過D照的老底都翻了出來。
駱應辭視線瞥到别的地方,悶悶不語。
“其實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的,這事情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也就是倒黴。”
當意識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竟然是想幫他逃罰單,喬橫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他緩和氣氛開玩笑道:“别人倒是随機立省一百,我嘴皮子都冒火了也喝不到一口水。”
“錢助理不是要厲行節儉嗎?”
“我從不喝這種東西。”駱應辭适時出聲。
“我喝我喝!”
喬橫順着台階應下,等他忘乎所以猛吸了幾口香甜可口的奶茶。
對方幽幽道:“如果他的公司虧待了你,以你的能力不如跳槽到下一家。”
“不不不,你别誤會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别人的飯碗可不能砸他喬橫手裡!
良久,駱應辭還是提出了藏在心裡的疑問,“那現在你是在工作還是生活?”
喬橫對上直勾勾的眼神,很快掩飾自己的心虛。明明對方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給人有一種莫名緊張的壓迫感。
“好像快要遲到了。”喬橫裝傻充愣繼續開車。
駱應辭抽空查看了手機裡學校發來的消息,這堂課他不是必須要去,但在不久之前他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那人的謬論其實很好反駁。人在死亡來臨之前都還活着,渾渾噩噩的活,半死不活的活,垂死掙紮的活。
沒道理有人不知天高地厚站出來說,此時此刻你還有呼吸,一息尚存的病人就能奇迹般枯木逢春。
把無法預知死亡的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那麼對于末日而言,這無異于愚蠢又天真的殘忍。
黃昏轉瞬即逝,夜幕降臨,冗長的街道路燈如約亮起。
一輛白色的再普通不過的車子謹慎行駛,不大的位置上擠着兩個骨架偏大的男生。
喬橫默默關了導航,車頭左搖右晃之後很快穩穩停下。
他走下來摘了頭盔,影子蓋過大半的車身。
“如果說把你送到學校是我作為助理接到的任務,那麼現在還多了一份關切。”
“來自我這個被工作和生活打磨棱角的社畜。”
站在學校門口,喬橫難免有些觸景生情,報複性敲了敲對方的保護殼,催促對方快點行動。
“好好學習吧,雖然辛苦,珍惜這個階段的簡單美好。”
頭上傳來清脆的響聲,駱應辭呆愣眨眼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他在喬橫的注視下步履遲緩漸行漸遠,直到整個人都隐沒在黑暗裡。
“晚自習不急嗎?跑起來啊!”
喬橫站在原地火眼金睛,畢竟這個時間校外都沒幾個人影。
這一聲令下,别處零星的磨磨蹭蹭的學生如同驚弓之鳥埋頭就沖進了門禁。
遠處喬橫撐着腰,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呼!好累,還是當學生好。”
他掏出手機裡翻出來的文件,上面是一則有關高中學生駱應辭的休學申請。
“駱——應——辭。”
“原來是這個名字,算起來也就比我小一屆嘛。”
門口立的校規寫着——懷南一中。保安在看清來人的長相之後,幾乎确認沒見過這号學生。
“同學你是我們這兒的學生嗎?怎麼沒穿校服?”
“我已經從這裡畢業了。”
駱應辭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回頭望向離開的身影神情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