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橫撿起地上的外套給熊家逸披着,不一會兒又滑了下來,他幹脆指揮反應遲鈍的對方展臂,結果穿一半衣服卡住了。
兩人調整着姿勢,喬橫越靠越近幹脆單膝壓在長形座椅裡,而熊家逸往後仰還在難受地吸氣。
“你到底哪裡不舒服,不會我來之前摔着了吧!”
喬橫想趕緊給對方穿好衣服,然後查看情況,等會還要趕着門禁将人帶回去,麻煩的是他這個暈車的毛病,怕是不能和對方坐一輛車。
熊家逸酒勁上來,後知後覺難以啟齒道:“沒……”
突然一隻酒杯砸向這邊的窗子,以卵擊石的碎裂聲發洩着來人的怒氣。
“你他媽誰膽子這麼大,敢靠近我的人!”
喬橫動作明顯怔住,玻璃渣離他們所在的方向不過半米,他的背後甚至還濺了酒汁,不過衣服厚實感覺不到,透過淡淡的酒精味。
熊家逸聽見聲音,瞬間瞪大眼睛,“快走,我們快走!”
一張棱角鋒利的臉映在窗戶上,外面的車燈閃過,明暗之間露出兇神惡煞的眉眼。
“你想走哪裡去,專門跑到這種破爛的地方就為了躲我?”
陰影從高處籠罩,熊家逸條件反射般瑟縮着脖子。
喬橫哪能管那麼多,二話不說就拉着熊家逸走,卻被砸場子的人生生攔住。
那人一腳踹翻了桌面,嘩嘩啦啦的響聲驚動着人群,可是沒有人敢上前來。
“我馬上報警,讓開。”喬橫冷着臉,語氣淩厲毫不示弱。
男人眉頭一皺,沉聲道:“到我身後來。”
他們隻是學生沒錢沒勢,熊家逸受到驚吓酒醒了大半,連喬橫的名字都不敢喊出聲,怕對方派人找麻煩。
可他的身體在抗拒靠近。喬橫自然也察覺到了,眼神不客氣地迎上那人的審視。
“唐迄你好歹也是個要臉的人物,不至于親自來堵人吧,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的排場。”
喬橫直接先發制人,而面前的就是他曾經在會所碰過面的唐迄,帶壞駱應辭的罪魁禍首。
唐迄并不驚訝被人認出,反而得意道:“知道我是誰,那還不快滾!”
“我們走。”
喬橫一聲令下,和熊家逸默契地快步競走,夾着尾巴幾欲跑起來。
唐迄動作迅速拉住目标,“我說你了嗎,還知道跟人跑!”
平時隻在遊戲裡牙尖嘴利的熊家逸,除了和喬橫他們開開玩笑,其實并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面。
他甩開對方的糾纏,像洩氣的皮球,受酒精的刺激喉嚨嘶啞,隻是重複道:“結束了,結束了……”
喬橫似有所感回頭望向他們,哪知對方被徹底惹怒,叫着兩個保镖就要把人當街拉走。
“你們這是強買強賣嗎!信不信我——”
唐迄不屑一顧冷笑道:“報警?你可以試試,我把我的人帶回去,用不着你多管閑事。”
熊家逸又氣又惱,拗不過兩個大漢,情急之下提醒着他,“喬橫你小心一點,别把手夾到了。”
喬橫渾身是膽,加上對方嚣張的氣焰,又想起他為虎作伥高人一等,讓駱應辭都不得不低頭。
攢着心中的那股勁兒,咬牙抵死抗争,巴不得生出第三隻手揍他丫的那副臭嘴臉,還嫌髒了他的手!
“停……停下。”唐迄語氣不确定,突然改了主意。
喬橫救兄弟于水火,眼疾手快攔下路邊的車,而司機隻當是幾個醉酒的人在玩鬧,穩穩當當停在一輛邁巴赫前面。
“上哪兒去?”
喬橫一秒都沒耽擱把人塞進車裡,果斷報上目的地。
可輪到考慮自己的時候,喬很隻望着昏暗的車内環境一眼,還沒多想腿就開始打顫。
“熊二你先走,他們的目标是你,不用管我。”
怕耽誤了時機,他心下一橫猛地關上車門,隔絕了關切他的聲音。
“……”沒辦法,他連去接駱應辭都開的是電動車。
喬橫站在淩亂的寒夜街頭,心想要把克服心理障礙早日提上日程,然後揮揮衣袖就要走人。
唐迄探究的目光投向這位意圖不明的青年身上,“你就是喬橫?”
“我不是,我不懂,我不簽名。”
喬橫露出不失禮貌的笑,默默看着兩個保镖向他靠近,然後做出請的手勢。
唐迄賠償了所有損失,還打點了店内員工,破碎的杯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盛滿的新酒。
“聽說你很有名。”
唐迄看了一眼手機,不動聲色等待試探的結果。
他和駱應辭也算老相識,說不上臭味相投玩得到一塊,但對方的手段可不光彩。
唐迄順勢把酒杯推過去,“喝了,不然我馬上把人找回來。”
“唐少對吧,你那個姓任的弟弟簡直和你有模有樣。”
喬橫一臉高深莫測,皮笑肉不笑,擺在他面前晶瑩剔透的酒,度數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