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睡中的人也自然把手搭在柏涿身上。
柏涿未動,頭卻擡起來直直盯着那張熟睡的面孔。
司祈是否也和冶尋乙這樣過?
但是沒關系,司祈既然被他“偷”過來,那他也能“偷”走這些記憶,隻留下一個名叫柏涿的人的存在。
……
萬籁俱寂,此時的冶家卻是燈火通明。
冶尋乙的房間門開着,裡面是一地狼藉,名貴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放置在裡的水沒了容器灑滿一地,打濕大片地毯。
男生坐在對面房間的床上,冶尋乙送給司祈的花已經慢慢開始枯萎,花邊泛着黃,幸運的是到現在一片花瓣也不曾落下。
冶尋乙拿着手機在耳邊,面色如霜,今天他還在上課,忽然就收到消息,司祈在路上不見了。
當時剛好下課,他在座位上躺着思索怎麼跟司祈解決昨晚上的問題,聽到他們讨論,他猛地站起身朝辦公室走過去。
司機和那位女老師正在辦公室,看到他皆是一愣,冶尋乙卻不管那麼多,他冷如冰刃的視線刺向兩人,“什麼叫不見了?”
校長知道冶尋乙的底細,不太敢得罪這位大少爺,便沒開口在一旁安靜坐着。
司機被這位比他少很多的男生看得背後發涼,結巴一下才道:“到……到服務區的時候,我和這位老師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位同學不見了。”
女老師補充道:“我們剛開始以為司祈同學是去廁所了,但是等了好久我們都見他回來……”
“那機場那邊問了嗎?”
老師打電話确認過,沒有叫司祈的男生登機,“我打電話确認過了,司祈同學沒有去機場。”
這所學校的少爺很多,看校長的态度她大概也猜到面前這人的身份不一般,對那名交換生同學這麼緊張,兩人的關系一定很好。
以對方的實力找人肯定比他們快得多,女老師沒有因為被一個同學逼問而生氣的意思,并且因為是她負責帶人去他們學校,卻意外把人在路上丢了,找不到人對她也有影響。
女老師:“我們在那附近找過來,沒有看到人,那邊不好打車……”
在冶尋乙越來越恐怖的眼神中,女老師硬着頭皮繼續道:“我懷疑,司祈同學可能是被别人帶走了。”
換句話,司祈被綁架了。
冶尋乙的臉色驟然變得格外難看,他不再停留,轉身朝校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找人,把那一路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朝來往車輛所有的車牌号,不管怎麼樣一定得給我把人找出來。”
那邊得了命令,立刻開始行動。
到校門口時,冶尋乙正好遇到從辦公室出來朝校外走的柏涿,對方像是根本不知道司祈不見了的模樣,在數手上的資料數目對不對。
他沒工夫與對方浪費時間,隻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派出去的人已經找了五個小時,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指尖在手機殼上有規律地輕敲,明明人還很年輕,語氣令人膽寒得厲害,“人找到了嗎?”
手機那邊傳來聲音:“還沒有,少爺。”
他們第一時間就調取了監控查看,但明明時間短車流量不大,查監控怎麼也看不出問題。
現在學校到服務站這條路,來來回回已經找了不下五遍還是沒找到人。
猜測是背後有人動了手腳,冶尋乙太陽穴突突地跳,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可能性。
司祈想去那邊學校,就算他們在早上鬧矛盾,就是中途忽然反悔不去,也沒有必要在路上一聲不吭就跑了。
冶家常年做生意,商場上的得罪過的人不再少數,但他們都是聰明人,誰會把一個家裡養着幾年默默無聞,最近才帶出來的少年放在眼裡?
除非被逼入絕境才會铤而走險,賀翰已經被冶尋乙徹底按死,他不可能是罪魁禍首,冶尋乙腦子裡冒出不少的臉,他排除間,忽然腦海裡想起今天出校時看到的那人。
現在唯一的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女老師所說那般,司祈是被人強迫着帶走了。而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受盡刺激,一直對司祈虎視眈眈的柏涿。
他的目光開始轉向柏涿,冷聲吩咐下去道:“現在去查柏涿今天早上的動向,一個小時後我要在我的郵件裡看到。”
手下心中苦不堪言,嘴上卻不敢在冶尋乙氣頭上觸黴頭,“好的,少爺。”
冶尋乙挂斷電話後,也再也坐不下去,鼻尖還萦繞着司祈殘留在這個房間的味道。
他站起身,給司機打電話讓人過來,拿起一旁放置的外套朝外走:“帶我去柏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