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沈輕塵醉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面上,頭疼,她有些無力地揉着太陽穴。
夜色朦胧,窗戶開着,郁辭側着身子站在窗邊,夜風吹了進來,吹散她燥熱的心。
她眉眼憂郁地看着天上被烏雲遮住大半的月亮,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身後傳來動靜,郁辭轉身。
原來是沈輕塵看她站在窗邊,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腳步踉跄沒站穩,撲在了郁辭身上,郁辭站得很穩一動不動。
沈輕塵呼吸灼熱的吐息噴在郁辭胸前,郁辭垂眸看着她,沈輕塵仰頭沖她笑,扶着郁辭的腰站穩,眯着眼睛問:“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白皙的臉頰布滿紅暈,沈輕塵沒了清醒時的正經,這人喝醉了就這樣,變傻了也不記事,所以郁辭才想着把她弄醉。
郁辭擡手,瘦削冰涼的手掌緩慢覆上沈輕塵微燙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
沈輕塵喝了酒,熱氣上頭正難受着呢,郁辭的手很涼,涼意透過肌膚傳入體内,貼着很舒服。
“沈輕塵,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郁辭兩指輕挑,捏着沈輕塵滑膩的臉頰,輕輕提起,沈輕塵皺了皺鼻子,卻也不掙脫。
冰涼的指腹緩慢地摩挲過沈輕塵細膩的肌膚,輕點那優越的五官。
“我記得,你是郁姑娘。”
“那……我們是什麼關系?”
沈輕塵想了想,答道:“朋友。”
郁辭勾了勾唇,笑容苦澀。
郁辭想收回手,沈輕塵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下頭,在她掌心蹭了蹭,溫順乖巧。
郁辭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是一個香薰,迷魂熏香,反正沈輕塵清醒過來什麼都不會記得,那她是不是可以更過分些。
郁辭尋到沈輕塵的衣領,把她扯了過來,兩人身體貼在一起,距離為零。
沈輕塵眼底滿是迷茫,郁辭微涼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貼着她的耳朵輕聲誘哄:“沈輕塵,吻我。”嗓音溫軟帶着蠱惑。
沈輕塵懵懂地貼上郁辭的紅唇,隻是單純地貼着沒有多餘動作,和第一次一樣呆愣。
郁辭唇瓣輕啟,舌尖輕舔過沈輕塵柔軟的唇瓣,敲開。受到鼓舞般,沈輕塵也學着探入。
遵循本能,沈輕塵摟上了郁辭的腰,她身上也好涼。
像是有身體記憶,沈輕塵從一開始的僵硬不知所措到後面的遊刃有餘,在她的手摸上郁辭腰帶時,郁辭及時摁住了她的手腕。
沈輕塵迷茫地看着郁辭,眼底迷離恍惚,郁辭眸色深沉,嗓音是難得的溫柔:“睡吧。”
郁辭倚在窗邊,單手摟着沈輕塵的腰,沈輕塵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呼吸綿長,氣息噴在脖頸處有些癢。
她還是沒能做到,沒能做到放下沈輕塵,沒能做到忽略她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郁辭才把人扶到床上,喝醉的人很沉,沈輕塵躺下的動作幅度大了些,她不适地皺了皺眉,手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餘光看到自己腰間的玉佩,郁辭整個人柔和下來。
指尖輕點在她受傷的胸膛處,眸色暗了幾分。
這是她親手傷的,那三年前的那一劍就一筆勾銷,她們互不拖欠了。
周碧瑤心很大,在大堂吃完飯就回房間洗漱休息了,連日來的奔波勞累使她一沾枕頭就睡着了。本來她還想着休息一會兒沈姐姐沒回來就去找她的,沒曾想一覺睡到天亮。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郁辭一夜未睡,窗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了張凳子,她坐在長凳上,肩膀靠着窗邊,雙目微阖。
她天生冷白皮,眉眼清冷,唇瓣嫣紅,陽光照射到她臉上,給她鍍上一層溫柔的光暈,足以看清她細膩肌膚上的細小茸毛。
沈輕塵緩緩睜開眼,頭疼欲裂,撐着床沿坐起身,視線鎖定在郁辭身上,挪不開眼。
自己真的越來越奇怪了,她也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醒了?”
郁辭沒回頭也知道她醒了,見她許久沒動靜不由出聲提醒:“沈姑娘可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就出發吧。”
“哦……哦。”
沈輕塵站起身,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的唇瓣有些紅腫,發絲淩亂,外衣不知何時脫了,隻着一層單薄的裡衣,裡衣領口也有些淩亂。
沈輕塵耳垂又紅了。
但她醉酒後發生了什麼卻想不起來了。
“郁姑娘……昨晚……”
郁辭語氣淡淡:“昨晚你喝醉了,傷口疼,我給你重新上了藥,然後你就睡着了。”
“這樣麼?”沈輕塵心底有些怪異的感覺,她整理衣衫的動作緩慢。
郁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唇瓣緩緩揚起:“不然呢?沈姑娘以為發生了什麼?”
沈輕塵也不知道兩個女人能發生什麼,她眉頭擰成一團,低落道:“沒有,我隻是什麼都忘記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有些懊惱。
郁辭拿下她的手,手腕傳來涼涼的溫度,沈輕塵有些驚訝,今天的郁辭好像……有點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郁辭的唇瓣好像更紅了,紅得嬌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