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畢竟是玄冰老祖的老窩,可不能中了她的圈套。
郁辭聞言便作罷,玄冰老祖中了她的寒毒掌,沒有解藥唯有等死。沈輕塵還抓着她的手,郁辭看了一眼,沈輕塵松開手,擡起,指腹落在郁辭嘴角下方一點位置,她神情認真專注,溫聲解釋:“還有血沒擦幹淨。”
沈輕塵的手在這麼寒冷的密道還是熱的,溫熱的指腹擦過,很久沒感受過熱是什麼的郁辭突然覺得有些熱意。
郁辭嗓子有些癢,她輕咳一聲,推開沈輕塵的手,一本正經道:“找找玄冰老祖是從哪裡跑的,我們也該出去了。”
沈輕塵收回手,手指蜷了蜷。
“嗯。”
沈輕塵撿起地上的劍和玉箫,那玉箫表面圓潤光滑,就算摔了也毫發無損,她指腹在玉箫上輕撫,問:“郁姑娘,這玉箫是你自己做的麼?”
郁辭看着她,目光幽深:“不是,一個故人送的。”
沈輕塵與之對視,追問:“故人?是很重要的故人麼?”
郁辭看着沈輕塵,似是在看她又似在透過她看到從前的她,嗓音柔和下來,目光悠遠像是回想到舊事,她眉目沒那麼冷了:“是,她對我來說很重要,也是我此生最在乎的人。”
沈輕塵心裡有些不舒服,她也不知道為何從郁辭口中聽到她在乎的人會那麼難受。
沈輕塵捂住胸口揉了揉,眉宇間透露着一股濃濃郁氣,臉色變得蒼白。
郁辭見她臉色不對,問:“你怎麼了?”
沈輕塵說不上來是怎麼了,輕輕搖了搖頭扯出個蒼白無力的笑:“可能是這裡太冷太悶了,有些不舒服。”
郁辭面露擔憂,道:“我們現在就找出去的路。”
“好。”
沈輕塵用力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兩人在石門附近找了一圈都沒發現開關。
進來的枯井已經被封死,沒辦法打開,當時她們就站在石門前,所以玄冰老祖不會是從這個門離開的,應該還是其他出口。
兩人沿着密道往裡走,沈輕塵走在前面,郁辭跟在她身後。
“滴答滴答”
狹窄黑暗的密道,冰壁開始融化,有水珠滴落下來,四周濕哒哒的。
一整條密道上都立滿了冰人,人數之多,怕是不止坡頭村的村民遭受到了迫害。
沈輕塵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凝眉沉思,不知道該選哪條。
“我曾聽說玄冰老祖為人奸詐謹慎極其怕死,她應該也能預想到總有一天這裡會被發現,必定會給自己留後路,這裡有這麼多分岔路口,迷惑的隻是闖進來的人,我猜每條路都能走出去。”
沈輕塵回頭看了她一眼,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在她臉上,眼裡的自信熠熠生輝。
見沈輕塵看着她不說話,郁辭那雙桃花眼輕挑,嗓音低低:“你不信我?”
“我信。”沈輕塵笑了,覺得郁辭較真的樣子也很可愛,“那我随便挑一條吧,嗯……就中間這條吧。”
郁辭下巴微揚,淡淡地“嗯”一聲。
彎彎繞繞走了約莫一刻鐘,離開了剛剛那個冰窟,她們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腳下突然出現很多石子,這有些奇怪,一路走來她們都很少踩到石子。
這很明顯是一個石門,的确是個出口,可現在門被關上。
沈輕塵拿着火折子在門四周找開門的機關,郁辭則背着手掃視石門,她夜視能力頗好,微弱的光也可以看清事物。
郁辭八歲那年曾被教主丢在深山曆練,是在一個晚上,把毫無防備、饑腸辘辘的她丢到幽冥後山,沒火、沒武器、沒有幫手,幽冥後山還特意為她準備了一群同樣饑腸辘辘的小狼崽,她要獨自一人在幽冥後山生活七日。
郁辭知道這是她身為幽冥聖教聖女必須具備的生存技能,當時的她會武,有天賦,卻也因為年紀小,力量不夠。第一晚在後山獨自生活,她也是會害怕的,怕突然出現的狼群,隻得爬到樹上渡夜,卻也不敢閉眼,盯着黑漆漆的四周,睜着眼睛到天明。
石門是普通的石門,從表面上看并無特别之處,反倒是石門附近的兩面牆壁,有些奇怪,上面有很多小孔,可距離石門一小段距離的牆面卻是完整的。
沈輕塵的手在牆壁上認真摸索,半晌,聲音帶着愉悅:“找到了。”
郁辭循聲望去,沈輕塵指着開關道:“在這裡。”她指的地方是微微凸出來的圓形石塊。
沈輕塵剛想伸手去按,被郁辭一把拉住,她把發現的問題說了出來,總結:“沒那麼簡單,開關有問題。”
沈輕塵聞言覺得有理,細細思索片刻,在地上撿了塊石子,在郁辭不解的目光下拉着她往後退幾步,她拿着那塊石子像是扔飛镖一樣扔了出去,精準地落在了剛剛找到的機關處。
霎時間,石門附近的兩面牆壁上方斜着射出數不清的利劍,但凡有人站在石門前都難免受傷。
沈輕塵和郁辭對望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這玄冰老祖倒是在這個冰窟廢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