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辭沐浴在水中,眉眼似水柔和,一雙水眸定定地看着沈輕塵。她的一隻手還被沈輕塵握着,另一隻搭在木桶邊沿的手微微曲起,下巴墊在手背上,姿态慵懶,紅唇輕啟,嗓音微啞道:“沈輕塵……你看夠了沒有?”
這一問話的确把沈輕塵問回神,她倏地收回手,手還是濕濕的,指尖微蜷,郁辭柔軟的手仿佛還在手心。她眼睛不敢再看郁辭,眼神往上飄,結結巴巴道:“對不起啊,我……我剛剛叫你、你沒答應,我、我怕你出事。”
郁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抿唇偷笑,欣賞完她不知所措的樣子,郁辭方道:“那……我可以穿衣服了嗎?”
沈輕塵連忙點頭:“當然可以。”但她卻一動不動的。
郁辭含笑問她:“沈姑娘……你是想看我穿衣服麼?”這次喊出來的沈姑娘帶着笑意,沒有以前的故作生疏。
“啊”沈輕塵終于反應過來,忙道:“不、不是。”
她說完不敢停留一秒,忙轉身逃離了。
沈輕塵在長凳上坐下,拿過茶盞給自己倒水,回想到剛剛旖旎的場景,有些口幹舌燥,水溢了出來她都沒察覺。
茶水沿着桌面流向桌沿滴到沈輕塵大腿上,沈輕塵才從恍惚中回神,她忙拿出手帕随意擦了擦桌面,喝了好些水才強壓下心中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火苗。
郁辭隻着了件裡衣,腰帶束起,更顯腰肢纖瘦。青絲披在身後,出水芙蓉,不施粉黛的臉白皙光滑,因為熱汽雙頰泛着淡粉像是天然胭脂,唇瓣異常嫣紅,眉宇之間透着的,是與凡塵女子不同的清冷。
沈輕塵捏緊了手裡的茶杯,很快收回視線不敢看第二眼,她垂着頭,像是在認真看着手裡的茶杯。
郁辭卻故意在她身旁坐下,香氣襲人,沈輕塵更不知所措了,她也不明白兩個女子間為何會有這樣的氣氛。
“輕塵,給我倒杯水。”
沈輕塵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地應:“好、好。”
沈輕塵把倒好的茶杯推給郁辭,郁辭捏着茶杯,嘴角含笑道:“原來沈姑娘喜歡把自己用過的杯子給别人用麼?”
沈輕塵把剛剛自己用過杯子給郁辭倒茶了。
沈輕塵有些懊惱,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她伸手想拿回茶杯,郁辭卻快她一步仰頭喝下了茶水。
紅唇貼着茶杯,故意停留片刻。
沈輕塵:“……”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郁辭間沈輕塵這樣,笑容愈發深了,笑起來顧盼生輝,她語氣故作不解:“輕塵……你為何不看我?”
“啊”沈輕塵清了清嗓子,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但眼睛總算是落回到郁辭臉上了。
沈輕塵想到看到的,終于找回理智,問:“郁辭,你的脖子和……胸口那裡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紅痕?”
郁辭聞言,歪頭看她:“輕塵不知麼?”
沈輕塵誠實地搖了搖頭。
郁辭輕輕“啊”了一聲,胡說八道道:“這是我練的一種武功,練完之後身上就會出現這樣的紅印,過幾天便會自行消退的。”
沈輕塵不甚了解地點了點頭:“還有這種武功麼?叫什麼名字?”
郁辭聞言頓了頓,一本正經道:“陰柔相合。”
“陰柔相合……”沈輕塵跟着重複一遍,這個武功的确是沒聽過。
“嗯。”郁辭神色如常,叮囑道:“這個武功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切不可說出去。”
沈輕塵聞言頓覺自己在郁辭心中的位置不一樣,鄭重地點了點頭。
郁辭見狀在心裡搖了搖頭,沈輕塵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好騙。
其實不是因為沈輕塵好騙,隻是因為她是郁辭,所以她才會相信。
沈輕塵找回理智後,和郁辭說起了洛炎今晚所遇之事,郁辭不動神色道:“那你信他麼?”
沈輕塵盯着郁辭看了半晌,反問:“我該信他麼?”
既然洛炎把事情都和他們說了,自然也會說到郁辭在現場留下的刀片,輕塵會聯想到自己也不奇怪。
郁辭眸色閃了閃,半晌,道:“不該信。”
沈輕塵突然把手放到郁辭手背上,認真道:“那我便不信他。”
郁辭聞言微頓,問:“為何?”
沈輕塵理所當然道:“因為我信你。”她的目光虔誠真摯,就那樣看着郁辭,幹淨明亮。
郁辭心神微蕩,斂下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緒,輕聲道:“夜深了,睡吧,明日不是還要趕路麼?”
“嗯。”
畢竟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和郁辭睡在一張床上,沈輕塵還是有些緊張的。
郁辭率先上了床,她側躺着,眉眼含笑地望着沈輕塵。
沈輕塵站在床前,被她看得耳根微熱,慢吞吞地解下腰帶。
郁辭就這樣一直盯着她,沈輕塵輕咬下唇,隻好加快了脫衣速度。
沈輕塵身材很好,骨肉勻稱,線條完美,她先是吹滅了房間蠟燭,随後紅着臉緩緩走向床邊,更緩慢地躺下,直挺挺地躺着,連被子都沒蓋。
郁辭也滑躺下來,胳膊肘撐在床上,掌心托着臉,微垂着眼看着僵硬身體的沈輕塵。
郁辭微涼的指尖輕點在郁辭胸口處又緩慢移動到她平坦的腹部,帶來陣陣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