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異樣,遲鈍的沈輕塵、白之斐和蘇蘇都察覺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福至心靈,瞪大了雙眼。
葉之落收回手,輕咳一聲,将酒遞給沈輕塵,沈輕塵又遞給白之斐,道:“之斐姐喝。”
白之斐接了過來,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好久沒碰過酒了。”
笑聲與談話聲,在竹林間回蕩,為這甯靜的傍晚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酒足飯飽之後,每個人都喝了酒,有些酒意上頭。
葉之落酒力不錯,她扶着蘇嫣兒到旁邊休息,蘇嫣兒似是醉得很厲害,整個人柔弱無骨地靠在葉之落身上,葉之落隻覺身體一僵,不敢亂動。
蘇嫣兒呼出的氣息噴灑在葉之落脖頸處,有些癢,葉之落深吸一口氣,緩緩将手擡起,落在蘇嫣兒滑膩的肩上,輕輕摟住,隻是這麼簡單的動作,她都緊張心虛得要命。
蘇嫣兒不經意動了動,唇瓣擦過葉之落的臉頰,柔軟溫熱,葉之落整個人恍若被定住辦,緊張得忘了呼吸,她無助地喚了一聲“嫣兒……”
蘇嫣兒找到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微阖的眼眸之下,不見半點迷離之态。
蘇蘇是真的醉了,鬧着要白之斐背她,像第一次見面的惡作劇那樣,隻是心境不同了。
微風輕拂,帶着一絲涼爽與甯靜。白之斐身着一襲飄逸的青衫,衣襟随風輕輕擺動,背着一個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疲憊之色,反而洋溢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與寵溺。
蘇蘇趴在白之斐肩頭,臉頰染上了绯紅,眼眸半閉,嘴角挂着一抹滿足而甜美的微笑,呢喃道:“白之斐,你真好。”
蘇蘇的長發如瀑,輕輕垂落在白之斐的肩頭,與白之斐的長發交織纏繞。
白之斐揚唇反問:“我哪裡好?”
蘇蘇聞言腦子定了一瞬,然後緩緩轉動,認真道:“你好看、溫柔、善良……”
好看還是擺在第一位的,白之斐無奈輕笑,突然想到什麼,又問:“我和郁辭相比,誰好看?”
蘇蘇不假思索道:“郁辭。”
白之斐:“……”
蘇蘇在白之斐後頸上蹭了蹭,笑了一聲,癡癡道:“她好看,但我隻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喜、歡、你”她重複着,越來越慢,逐漸沒了聲音,顯然已沉醉在夢鄉之中。
白之斐聞言笑了,不時轉頭望向背上沉睡的人,眼神裡滿是溫柔與深情。
沈輕塵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差,不過喝了一口酒就醉了。
火堆旁,沈輕塵醉意朦胧,意識迷離,身體無力地躺枕在郁辭大腿上,雙手抱着郁辭的手不撒開,按壓在心髒位置,眉間蹙起,呼吸有些急促,明明就在火堆旁邊,卻臉色發白,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她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卻也難掩那一抹深藏不露的痛苦。雙眼半睜半閉,眼神中時而閃過濃濃的痛苦,時而又流露出深深的哀傷,有些複雜。
郁辭知道,沈輕塵一直在忍受牽姬落,隻是清醒時忍着不吭聲,現在醉了忘記了隐藏。
何況她今日還看到了碎玉堂的密道,心裡一定難受得緊,郁辭輕歎一聲,有些心疼,指腹拂平她蹙起的眉間,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眼神裡滿是心疼。
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地融入郁辭的掌心,郁辭指腹微蜷,眼底神色複雜。
沈輕塵,若是你知道你父親的死和你娘親的死脫不開幹系,會怎麼樣?
夜深人靜,她們都入睡了,郁辭将沈輕塵的頭移到包袱上,輕手輕腳站了起身,她緩步走遠。
片刻,白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郁辭身後。
郁辭語氣淡淡:“可都安排好了?”
白硯:“一切都安排好了,五大門派的人正快馬加鞭往這邊趕,白鎮南也從武林盟出發了,我們的人在沿途設了埋伏,讓他們更加堅信,幽冥要逐一擊破,首先對碎玉堂下手。”
郁辭輕輕“嗯”了一聲,“教主出關了嗎?可吃了雪蓮果了?”
白硯道:“已經出關了也吃了雪蓮果,教主說聖女有心了,不過……”
郁辭挑眉:“不過什麼?”
白硯抿唇:“教主知道了你與沈輕塵又有來往的事,很生氣,但武林大會在即,既然你有了計劃,她就暫時不插手了,等事情結束,回幽冥再行處置。”
郁辭語氣淡淡:“知道了。”
白硯又說了一些查到的事,郁辭越聽心越沉,也更加心疼沈輕塵。
她問:“找到那個下蠱的人沒有?”
白硯搖了搖頭:“下蠱之人是西域蠱師,居無定所,行蹤不定,隻查到她不在大良境内,已經派人去西域找了。”
郁辭凝眉,道:“嗯,多派些人去找,務必要把人找到。”
白硯知道她是為了沈輕塵,卻不得不照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