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辭神色一轉,聲音涼薄幾分:“硯兒就沒有别的要和本座說了麼?”
白硯抿唇,心虛地垂眸,“沒有。”
腳踩在幹枯的樹枝上,發出清脆的吱呀聲,郁辭走到白硯面前,冷聲道:“看着我。”
白硯緩緩擡眼,與郁辭清冷的眉眼四目相對,每次看,都會有種攝魂心魄的美。
郁辭神色很冷,聲音更冷:“白硯,事不過三,本座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傷害沈輕塵,她是本座的人。”
白硯聞言激動道:“聖女,為何你還是執迷不悟?三年前沈輕塵她背叛你傷害你,難保這次不會,隻有我,隻有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夠了!”郁辭沉聲道:“白硯,看來你是不想當這個幽冥魔使了,若你還是如此自作主張,等此事結束,我就向教主申請幫你卸任。”
白硯聞言震驚在原地,她顧不上冒犯,伸手去抓郁辭的手,不可置信道:“郁辭,你為了沈輕塵,連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都不顧了麼?”
郁辭無情地甩開她的手,涼薄道:“白硯,是你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郁辭轉身離開,在心底歎了一聲:硯兒,你的執念不該在我身上。
*
客棧房間内。
“師父,喝茶。”周詩語端了杯茶給太玄,太玄接過,抿了一口。
太玄道:“詩語,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周詩語點頭:“是。”她從太玄房間退了出來。
上清觀收到魔教要圍攻碎玉堂的消息,太玄當即帶着上清觀弟子往碎玉堂而來。
和上清觀一樣為碎玉堂而來的,還有五虎門的人,他們住在同一家客棧。
三年了,輕塵終于出現了。如果周詩語早知道沈輕塵會失蹤,當初她就不會用輕塵的玉佩去引魔教妖女出來。
周詩語沒有睡意,在客棧後院閑庭散步,她腳步一頓,沒想到洛炎也在。
洛炎見到周詩語,揚唇:“周姑娘,别來無恙啊。”
周詩語卻不想見到洛炎,一見到洛炎,她就會想起自己與他合謀,無形中傷害了輕塵。
周詩語禮貌颔首:“洛公子。”她打完招呼,轉身欲走。
“周姑娘留步。”洛炎手執紙扇,快步走到周詩語面前,笑道:“周姑娘不想聽聽關于沈姑娘的事麼?前不久我在風華鎮可是見到了沈姑娘,而且還随她回了碎玉堂。我遇到她時,她身邊還有一個女子,戴着面紗,不知是何人,難保不是魔教妖女。”
周詩語抿抿唇,停下腳步。
“你到底想說什麼?”
洛炎一把收起折扇,朝房間作了個手勢,笑道:“借一步說話。”
……
次日,天光大亮,旁邊是滅了的火堆,昨晚她們太晚入睡,現在兩兩靠在一起,還在睡夢中,隻有郁辭眼底沒有睡意。
沈輕塵蹙眉,頭痛欲裂,她緩緩睜開了眼,入目便是郁辭含笑的臉。
“憶兒……”
郁辭伸手替她按摩太陽穴,沈輕塵享受得眯起眼,半晌,啟唇道:“憶兒,我想回一趟碎玉堂。”
郁辭動作一頓,問:“回去做什麼?”
沈輕塵握住她的手,坐起身,道:“憶兒,我想回去找師父,師父可能是不知情的,我要将此事告訴她,讓她暫時離開碎玉堂。”
師父醉心醫術,對碎玉堂密室一事定然是不知情的,她怕禍及師父。
郁辭不贊同道:“那你是要偷偷回去還是光明正大回去,若是碰上你爹怎麼辦?”昨晚白硯所說,讓她有了幾分肯定,虎毒不食子,但沈青武是人,禽獸不如的人。
她沒告訴沈輕塵昨晚所查到的事,一是不忍心,二是怕她不相信。
沈輕塵笑笑:“沒事的,我就光明正大回去,他應該不知道我已經想起你、想起我們之間的感情了,他畢竟是我爹,就算我忤逆了他,他也總不至于殺了我的。”隻是她現在要大逆不道地揭露父親的面目,她這樣做是對是錯呢?
郁辭唇瓣微動,“随你。”
沈輕塵見郁辭有些不開心,讨好地晃了晃她的手,“憶兒,你生氣了麼?”
“沒有。”郁辭抿唇道:“你回去也可以,但明天晚上之前回來,不然我就去碎玉堂找你。”
沈輕塵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揚唇,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