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少堂主回來了。”
沈輕塵緩步踏入碎玉堂,走上長長的台階,來到了碎玉堂正堂,沈青武坐在正堂之上,臉色陰沉。
沈輕塵見到父親,很想質問,密室是怎麼回事。可一旦沖動行事,不僅無法挽回已發生的悲劇,更可能打草驚蛇,破壞原來的計劃,将整個武林卷入更深的漩渦之中。
沈輕塵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内心的波瀾,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到了往日的冷靜與淡然。
“爹。”
沈青武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他沉聲道:“你去哪裡了?”
沈輕塵故作輕松道:“師父說牽姬落無解,而我覺得我遺失了很重要的記憶,我不願意接受一時想不開,想出去尋找破解之法。”
沈青武問:“那你可找到了?”
沈輕塵失落地搖了搖頭。
沈青武神色稍緩,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過來,陪我走走。”
“好。”
午時,陽光明媚,精緻的花園之中,花香與草藥的清新交織,味道獨特好聞。
沈輕塵與父親并排緩步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她眉宇間藏着憂慮。父親的身影依舊挺拔,隻是歲月的風霜在他臉上刻下了淡淡的痕迹,眼神中透露着銳利。
沈輕塵側目看一眼父親,心中五味雜陳,娘親受傷為何不回碎玉堂而要去上清觀,明明碎玉堂距離幽冥比上清觀近,娘親又為何不願屍身回到碎玉堂呢?
沈輕塵抿抿唇,還是開口問道:“爹,你從小告訴我,一定要奪得邪玉劍,為娘親報仇,可為娘親報仇,為何要找到邪玉劍呢?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父親聞言,腳步微微一頓,“你娘是因為邪玉劍死的,找到邪玉劍也算是了了她未完成的心願。”
沈輕塵敏銳地捕捉到父親眼神中的那一抹轉瞬即逝的狠厲,心底的疑惑更甚。
沈輕塵直接問出了三年前沒有機會問的問題,“爹,我聽聞娘親離開幽冥時,并沒有受很重的傷,為何到達上清觀時到了重傷不治的地步?”
沈青武聞言神色微變,他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望向沈輕塵:“輕塵,這是誰和你說的?”
“風月樓,我從風月樓打聽到的。”沈輕塵盯着父親的臉,繼續問:“娘親的屍體為何留在了上清觀?”
沈青武蹙眉,眉間有陰郁一閃而過,“這又是誰和你說的?”
“爹不用管是誰說的,告訴孩兒娘親的屍體為何留在了上清觀?為何不告訴孩兒,娘親在碎玉堂的墳墓是衣冠冢?”
沈青武抿唇,解釋:“輕塵,你娘親隻是覺得上清觀是個純淨之地,能淨化她這一生手上沾上的血,所以不願回來。至于為何不告訴你,輕塵,你沒見過你娘親,我想你感覺你娘親離你近一些。”
這個解釋太可笑了,沈輕塵不是小孩子了,她怎麼會相信。
她不動聲色地應:“原來是這樣。”
沈青武察覺沈輕塵有些不對勁,試探道:“輕塵,你體内的牽姬落如何了?上次與你一同回來的那位姑娘,可還有聯系?”
“牽姬落還是老樣子,我有些事想不起來了,上次與我一同回來的姑娘,我們沒再聯系了。”
“想不起來就别想了,輕塵,有些事記不得是好事。”
沈輕塵垂眸,神色複雜:“嗯。”
“爹,我想去看看師父。”
“嗯,去吧。”
衛岚剛培育出牽姬落的蠱蟲,若能培育出一種能吞噬牽姬落的蠱蟲,那牽姬落就能解了,可這不是一件易事,她翻閱所有的醫書、蠱書,都沒查到相關記載,隻能自己摸索研究。
幾天前,幾年不見的折柳突然找到衛岚,說她知道了沈輕塵身中牽姬落,準備親自去找會解牽姬落的人,多個人幫忙就多一分希望,她自然是歡喜的,但她也不敢松懈。
“師父”
門外傳來沈輕塵的聲音,衛岚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打開藥房的門,就看到沈輕塵笑着從遠處跑了過來。
沈輕塵發絲輕揚,在陽光下透着光,她小跑到衛岚面前站定,“師父,我回來了。”
衛岚擡手,将她被風吹亂的長發理好,溫柔道:“這麼大了,還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沈輕塵也隻在衛岚面前冒失。
“師父,我聽青兒說你這一個月都待在藥房,師父是在配制新藥麼?”
因為休息不夠,衛岚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眉眼疲憊。
“不是,我是在研究牽姬落的解法。”
沈輕塵聞言有些感動:“謝謝你,師父。”
衛岚将沈輕塵帶進藥房,兩人落座,衛岚問:“輕塵,你找到她了麼?”
沈輕塵點了點頭,她雙手交疊,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垂眸:“師父,我想起她了。”
衛岚見狀在心裡歎一聲,道:“難怪你臉色如此難看,定是受了牽姬落的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