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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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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嬌娘子将今日柏氏解憂一事道畢,珉二精神了許多,一雙疲倦犯困的雙眼明亮起來,“如此一來,可算是有了辦法。”

嬌娘子同他笑道:“那明兒我讓人備了馬車去邢州一趟,你也趕着同孫九說了,隻管讓他放心便是。”

因常年寒身晚歸,又四處跑動,每到寒冬直至暮春,珉二手上凍瘡也不見得好,此時他雙手仍揣着一副從前娘子縫繡的鵝羽手套,隻覺一股子暖流進了心窩子,一旁的嬌娘子放下茶盞,起身道:“我再去煮一壺熱茶來。”

珉二忙拉她坐下,“讓使女去罷,許久未同娘子說故事了。”嬌娘子緩緩坐下,笑道:“官人想說什麼?”

珉二同她述起一段自家的陳年往事,原來許老太爺同自己祖父因自幼幹系深厚,結為義兄,在唐州時,常住一處,祖母又同許老太爺是親姊妹,故而三人也在一處讀書。

許多年後,祖父下聘許家,三書六禮迎娶祖母,此時許老太爺一家已是在京數載,為官多年,待祖父也終于功成名就,升官遷京後,頗受許老太爺庇護照顧,官路平穩,從未有坎坷。

直至有年間,在母親生下珉二的當晚,嘔血不止,恐有遺言,祖父卻被困宮闱不得脫身,隻許老太爺駕馬提燈,夜敲宮門,甘願替祖父領了大内之事,之後,許老太爺竟請郡唐州做知州,至今未知緣由。若幹年後,祖父也因大内秘事,不得聖心,撤去官銜貶黜唐州,祖父攜家眷南下,又得許老太爺恩惠,替祖父謀了一塊地,永續香火。

此情千萬重,銘心镂骨,盛德難忘,如今又有嬸嬸為自家解憂,故而許家有了千般萬般的難事,亦是結草銜環,知恩必報。

珉二盯着茶盞裡搖晃的明月良久,嬌娘子摩挲着他的手,心知再多慰言也無法撫平官人心事,隻道:“早時嬸嬸同我說,下月初這些姊妹們就要去侯府住上幾日,怕再沒得空,我想着,不如等咱這頭店面完了,一家吃個飯,如何?”

珉二笑道:“娘子這話很是。”

春夜無細雨,隻見京城繁華。

這日,珉二攜妻,同許家一同出門。

“來京城許多日了,竟還未好好看過京中景緻呢!”淑娴同淑妤坐了一塊兒,一副歡天喜地之态。

淑妤側着身望去,窗牖上的穹灰绉紗被風揚起一角,眸光裡所見處,是京城此時最繁榮的景緻,不覺動容,一時失語。

淑娴靠在她肩旁,神色向往,感慨道:“原來京城不分過節不過節,這會子天上還懸着紙燈呢。”

淑妤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隔着一條江,江面映着一座青石橋,橋上星星點點,原來是攢動的人群各執一盞紙糊的燭燈正喧嘩。漫着的酒肉香渾着吹來的涼風将燭燈飄近來,又從頭頂掠過,聚在不夜之天下,似是比明月還亮。

淑妤撤回目光,她有些恍惚失神,亂花漸欲,心緒萬千。

珉二家的店面在城南,衆人用了晚飯,一聽待會子還要去冠南橋看夜宴,乘瑄激動道:“上回還同表哥說起呢,今兒竟有幸見了!”

乘瑄一路滔滔不絕,反觀淑妤一語未發未曾動心,隻待踏上冠南橋那一刻,不覺怔住,才知他方才那句十裡長街十裡市,燈火繁榮,星河一道江中央。

乘瑄也未停下腳步,又指着遠處道驚道:“你們瞧,想必那座山就叫度玉!”

如黑玉般不見蔥色的高山聳立,覆雲的山巅正俯視着這座十裡長橋,夜色昏沉,灌進些許涼風, “祖母這麼晚叫我們過去,母親可知是什麼事?”文迎收回目光,一面關上了木窗,眸光裡仍舊可見度玉山的黑影。

白氏坐在一旁,正攥着一塊泛黃的素白絹帕,拂在嘴邊,輕咳了幾聲後,目光混濁,語氣卻有萬般命令之意,“自然是為着你的婚事。”

文迎聞言一頓,如野草燃火的眸光霎時熄掉,“祖母已經相中了?”

東院。

安靜地如一方死水潭,月影晃晃刺進來,或停窗沿,或留盞邊,或浮人臉,所見之處無不是一個個魑魅魍魉。

隻聽一聲茶盞放下,“外頭風高,難為你身子。”

白氏應道:“母親挂念,才吃了藥過來。”

江老太太轉視道:“想路上也聽你母親說了,迎哥兒,你如今可有相中的人?”

文迎頓了頓,自來路上,面上未有半分喜色,他忖度半晌,随後扯開嘴,勉強笑道:“孫兒一切聽母親安排。”

白氏聞言,臉色似有些赧然,身子略歪了歪,自顧吃茶起來,江老太太笑道:“你大哥二哥雖比你年長,他們的婚事卻有各房做主,獨你母親病着身子,也是有心無力,便是我這老婆子替你母親相看一場,替她做了主,如何?”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所言,文迎隻得收下,心知不得違拗半分。

他遂言: “孫兒依祖母的意思。”

白氏心下一松,心裡石頭也落了地,難得一展笑顔,江老太太探身,“你過來。“說着,一面摩挲着文迎的手,“許家祖輩也是做官出身,他家二房的孫女,你也見過的,生得相貌出衆,才華一身,官戶的大娘子們也見過她,都喜她娴靜,你母親也覺着這是一門好婚事,依我的意思,待今年中秋過後,咱家下聘,若無大事,便明年開春設宴,如何?”

一語未了,文迎餘光一瞥正坐的母親,目光失色,她正側着身,看不清面色,直覺方才那道月影和着燭影将人的輪廓越拉越長,似尖錐般插過來。

他轉過頭,盯着祖母的笑顔,心下一空,昏暗的燭火映襯在他陰翳的臉上,半晌後,也笑道:“好。”

濃濃夜色裡,冷風迎面撲來,白氏叫住他,“迎哥兒,你是在生母親氣的麼?”

文迎轉過頭看着白氏,往後撤了幾步,不知是冷風吹久的緣故,聲音沙啞許多,眼底似上空黑雲壓着,“此事既已定,我隻用心待她便是……母親今日還未吃藥,快走罷。”

他走在白氏身前,迎面擋着風口,未曾注意身後母親已雙目噙淚,步履蹒跚,白氏空寂半晌,似有話要說,又咽了回去。

待服侍母親吃藥後,文迎去了書房,隻坐了一會子便覺渾身難受。

一旁的小厮少月知他心裡煩悶,偏又是這四角的天,便做了紙燈,“公子既不喜吃酒,不如咱去外頭看戲去。”

主仆二人一路南下,路過宣慶坊時,有一家茶肆,少月侃侃而談,“他家有位流莺娘子,聲音動聽,非鬼非仙,宛若一江桃花水,公子不如去點首曲子消遣?”

“一時也不知想聽什麼曲。”文迎應道,他又看了眼四周各色鋪子,心頭仍不大滿意,又問道:“我們到哪兒了?”

少月環顧四周後,回道:“再過兩間坊道,就到冠南橋,過了橋便是城南門了。”說着,文迎目光明亮起來,臉上也有了笑意,“既這麼近,不如去冠南橋賞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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