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人一身黑袍,衣上繡着的猛禽張牙舞爪,看起來就駭人非常。偏生穿着這身衣裳的人,卻有一張俊秀的,宛若妖孽一般的臉龐。
沈蠻抿了抿唇,故作疑惑問道:“您是?”
“而且,我也不姓沈,我叫阿滿。”
男人手中的匕首宛若紙一般的薄,卻鋒利得仿佛能夠削鐵如泥,他把匕首給插回了刀鞘裡邊去,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蠻,那刀鞘,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笑吟吟的說道:“阿滿,倒是一個好名字。”
“你自己不願意承認,卻不知道,徐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會不會有人為了身家性命,供出你是不是?”
冰涼的刀鞘貼着她的臉,那拿着匕首的人,用刀鞘挑了挑她的左臉,又挑了挑她的右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清寒的目光仿佛刀一樣,刮着她的皮膚。
沈蠻隻覺得渾身的汗毛豎起,仿佛毒蛇在自己得皮膚遊弋着,讓她恐懼,以及,想要拔腿逃跑。
縱然心底恐懼,手心裡全是冷汗,沈蠻表面上還是鎮定的樣子,道:“大人,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不知道說什麼?”
謝雲憬輕輕的笑了笑,從袖裡邊掏出來一張畫像,那畫像很輕薄,上邊的美人眉眼如畫,彎月一般的眼睛,瓊脂一樣的鼻子,處處都是精緻。
與沈蠻臉上的平凡普通,天差地别。
風一吹,那畫像,就吹到了沈蠻的臉上。
沈蠻拿下來,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也無動于衷。
道:“大人,這女子,我并不認識。”
謝雲憬冰涼的手指,這時候撫上了她的臉頰,仿佛在作弄一般,他散漫的、愉悅的笑道:“沈姑娘,是要我把你的面具撕下來嗎?”
“頂着真面目出門,不需要走出城門,縣太爺的人,就能把你綁回縣衙裡邊聽候發落。”
話已至此,沈蠻也沒必要跟他虛以委蛇了。
看他的姿态,似乎,也不像是要把自己抓回去繩之以法的樣子。
沈蠻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謝雲憬把畫像收了回去,折好,放進衣袖裡邊,一雙好看的鳳眼打量着她,噙着笑,說道:“我看姑娘天姿國色,起了幾分色心,不如,當我的侍妾如何?”
沈蠻面露詫異。
她沒想到,謝雲憬這樣見慣了美色的人,竟然看上了自己。
她警惕往後退一步,問道:“我為什麼要答應當你的侍妾?”
謝雲憬說出自己的條件:“我幫你從這樁案件裡邊脫身,你當我的侍妾,這是一個,穩賺不虧的生意嗎?”
沈蠻忒他一臉口水:“我沈蠻,就是死,我也不會跟你這種奸人為伍。”
他是皇帝的狗,心狠手辣,無惡不作,想到自己失蹤的竹馬,她看着眼前人,更覺得厭惡非常。
還想要她當他的侍妾?
想得美。
沈蠻握緊了手中的繡花針,心中思忖着,等會這個狗官要是對自己做什麼的話,她就當機立斷殺了他。
反正她現在死罪難逃,能夠殺一個狗官,也是功德一條,說不定有了這功德,下輩子還能投一個好胎。
謝雲憬沒想到這個世間,竟然有女人敢對自己吐口水,也怪她的真面目中了他的意,他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愉悅。
是的,愉悅。
他在京中時,皇帝太後總惦記着要給他塞女人,然而那些庸脂俗粉一對他笑,一對他讨好谄媚,他就覺得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