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個不怎麼樣吧？玄姐還是更适合亮一點的顔色。這個不錯。”

“紅霸哥哥，這個太重了！而且女性的頭上也不會隻帶這一樣飾品的，要挑小巧輕便的才好。”

“诶——好麻煩。”

對啊好***麻煩。

我眼神像死魚一樣看向鏡中的自己。

黑發黑眼，沒一點特殊的顔色，面容說不上美若天仙，但也勉強算是标緻，唯一能拿出來說的隻有眼旁的淚痣。

但我尋思這也不能給我這平庸的臉加上點妩媚。

看看身後的兩個孩子。

三皇子練紅霸，四條辮子柔順的跟用了飄柔似的，如果沒有行軍命令，在宮裡空閑時候除了練武就是護膚做美容，過的比你精緻太多。

八皇女練紅玉，發型跟個仙女似的，實際上性格也可愛得跟仙女似的，你認證的一群孩子裡最乖的那個，但也擁有金屬器，在近海戰鬥時會被叫出去打仗。

“我倒是覺得玄淵帶什麼都好看。”

坐在一邊的第一皇女笑眯眯地喝着茶，事不關己。

畢竟是皇子的喜事，家族們都從四面八方回來，包括遠在北方的練白瑛。

她回來的時候成熟了很多，當然，并非外表的成熟，而是經過風雨血戰，各種沉澱之後的成熟。

我也不知道許久不見該如何問候，最後也隻是說了句“歡迎回家，白瑛殿下。”

而對方也真正放松下來，朝我露出一個熟悉的、溫和的笑容，道出一聲“我回來了，玄淵。”

回到現在。

我被紅霸殿下固定住了頭，所以隻好對着鏡子咬牙切齒：“白瑛殿下您出嫁的那天我一定會好好打扮您。”

“呵呵，那我期待着。”

練白瑛撐着頭，看向與自己同齡的伴讀。

她還是那樣，似乎從很久以前都沒有變過。

即使年齡增長，即使外貌變得更為成熟，她的心卻似乎永遠停留在剛見面的時候。

令人羨慕。

練白瑛自前代皇帝練白德，也就是她的父親死去後，經曆了母親改嫁，兄長雙亡，弟弟燒傷走不出陰影等等随便拿出來一個都能讓人崩潰的事故。

她從真正的皇女，變為了皇室子弟，變成了皇帝的繼女。

其中的落差是極大的。

曾經向他們行禮的堂兄弟們，變成了需要行禮的對象；曾經溫柔和善的母後，也成了不再管束他們，自行參與政事的樣子；曾經貴為直系皇室的吃穿用度，也降了幾級。

紅德叔叔對他們并非不好，但來自家人的忽視、無意中聽到的中傷、仆從視線裡難掩的勢利，卻也不能與任何人訴說。

但她都挺過來了。

獨自一人，都挺過來了。

就這樣過了兩年，她認為自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作為武人獲得了一定成就。

自己的路，需要由自己闖出來，她的身後還有年幼的弟弟，她必須堅強。

聽聞那個十四歲與她同齡的女孩攻略了迷宮的時候，她是非常驚訝的，但這不過是訝異于又一個天才的出現。

而知道她即将作為自己的伴讀入宮時，她才感到了震驚。

為什麼……這樣一個孩子，會來做她的伴讀？

為了獲得權勢、進入皇室、還是單純想要報國？

可她在看到劉玄淵的第一眼，就否決了自己所有的猜測。

那孩子根本不想進宮。

多半是被握住了把柄吧，她想着。

因為那雙眼睛裡的不羁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直到現在也沒變過

29.

“玄淵，想結婚嗎？”

紅霸殿下和紅玉殿下終于将我的發型和着裝弄成了他們都滿意的樣子，我正覺得渾身不舒服在黃銅鏡前面扭來扭去，白瑛殿下的聲音才把我喚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