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切都非常完美,一周後就是訂婚宴。
紅色的綢帶挂滿宮殿,衣物和首飾都已經準備妥當,新郎官和他哥也從戰場回來,雖然一回來就去睡覺了。
即使不是真正的婚禮,也辦的足夠隆重。
畢竟這可是幾年來除了戰事勝利外最大的喜事,洛昌的民衆也樂意為這件事張燈結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爹娘和臭弟弟還沒到洛昌。
我将婚帖寄過去,本以為會收到阿德的震驚或嘲諷,沒想到卻一點回音都沒有。
理論上他們應該五天前就到了,本以為是因為天氣之類的延誤了,但這也延誤太多了。
我有點焦慮,也有種不詳的預感。
“沒事的,伯父伯母一定隻是遲了些,很快就會到的。”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聽着白瑛殿下的安慰,我的心反而更加焦慮。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我生來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覺不要那麼準。
千萬不要出事啊,爹、娘、阿德!
32.
侍衛來報,有一商隊經由巴爾巴德至華安平原時遭受襲擊,商隊共三十七人,三十二人死亡,五人失蹤。
爹娘死亡,阿德失蹤。
33.
“附于我身,佛洛士。”
可能是因為有着預感,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憤怒和失去理智,僅僅是感覺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
看看你都保護了什麼啊!
我的腦中突然蹦出了這句原是梗圖的話。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這句話後面跟的無論是練紅炎還是劉玄淵都一樣。
我們都是蠢貨。
我換上魔裝,直接用魔力飛到了那地方。
這地方相對和平,沒有軍隊駐紮,自然沒有傳送裝置,隻有當地的治安隊伍,因着這事在當地鬧得很大,上報了朝廷,再傳信到首都,花了不少力氣。
還是官府裡有認識我的人看到了商隊名冊中阿德的名字,才叫侍衛來通知我的。
“屍首在哪。”
我伏在空中的樣子明顯吓到了當地政府官員,但畢竟是最高負責人,也就驚慌了一會,很快恢複了冷靜:“如果大人您說的是最近商隊的案子……因為他們的家鄉有些遙遠,等運回那,屍首必然已不成形,我們便自作主張在山上找了坡埋了。”
“……能識别身份的,都立了石碑。”
我沒對他說謝謝,雖然他一點沒做錯,甚至善後做得很好,但我還是忍不住遷怒。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發現隐藏着的賊人!為什麼沒能保護好商隊!
但我也沒有吼他。
因為我知道這些想法也不過是遷怒而已。
我落到那半山坡的墳墓前,一個個找過自己認識的名字。
楊嬸後來跟着爹娘一塊幹了,她從前最照顧我們家生意;寶兒似乎走完這趟就想跳槽,她攢夠了錢想自己開個鋪子;狗子一直說要給自己換個有文化的名字……
“劉瑤、劉玄煥。”
我沒叫過的名字。
我父母的名字。
這算什麼!?
這到底算什麼啊!?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入宮、聯姻、困住自己的!?
為什麼、為什麼就連這點願望都不滿足我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算哪門子強運——
我跪倒在地。
34.
“……節哀。”
“以及,抱歉。”
身側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斜眼看去,是身着魔裝的練紅明,大概是聽說我離開開了七星陣追來的吧。
他的表情很是沉重,我也懶得去猜原因了。
我隻是道:“是練玉豔做的。”
佛洛士的眼有着看到本質的能力,所以才會增強我的直感,從某種意義上輔助了我的強運。
我現在知道他說的不可能是什麼意思了。
我說過的。
我會毀了煌帝國的。
我起身,對他說:“我要回皇宮殺了她。送我回去。”
那些真正下手殺了他們的暴徒我自然也會殺個幹淨,但他們現在并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散落各地,屠殺會激起民衆恐慌,還是單獨解決……
我在想什麼,這步了還那麼替這國家着想。
找個時間綁一起殺了吧。
越恐慌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