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知隻是為了一人，似乎又可以理解了。

他永遠在拒絕别人的邀請，但卻不拒絕攀談，也願意和她們聊聊天。

作為普通人的，聊聊天。

甚至有姑娘問能不能替她贖身出去，青年也笑着答應了。

“但是，我隻會把你贖出去，你出去所面對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

青年偏中性的聲音沒有感情，隻是在陳述：“如果你想好要面對暫時毫無居處、毫無謀生手段、無數流言蜚語的情況，卻還是想要掙紮着活下去的話，那我就替你贖身。”

于是那個姑娘退縮了，她本就是隻賣藝不賣身的藝伎，隻不過年紀還小，常聽人說贖身之後的生活，玩笑似的問一句，卻得到了如此答複。

不過即使有吓退姑娘的豐功偉績，青年還是很受歡迎。

先不提樓裡的姑娘有多少是上頭培育的情報販子……

誰不喜歡溫和好說話的帥哥呢。

老鸨确認好了映月的情況，對圍困在漂亮姑娘中的他道：“金爺，請随我上樓吧。”

123.

青年——也就是我應了聲，脫離了溫香軟玉的懷抱，跟着上樓了。

要幫所有漂亮姐姐們安排好後路，才能對這樣的場所進行取締，僅僅說着廢除制度沒有任何作用。

很多女子……比如星兒和三娘就是身為下民吃不上飯，又被老鸨看中，才自願賣身進入青樓的。當然也有很多非自願進的，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要把法律大修一遍，把不好好對自己妻子女兒的男人都拉出去喂狗……不，對狗不太尊重，物理閹割後再拉出去喂魚。

“金爺。”

映月抱着琵琶等在房内，見我到了，便一點頭，開始自己的演奏。

而我則是撐着下巴，望着不遠處繁忙的街市，思維四散開去。

回到洛昌，我第一件事就是在治安相對混亂的地方找了個房子住下。

得益于律法的完善和嚴苛的刑罰，煌帝國的犯罪率并不高，所謂的混亂也不過是小偷小摸多了些。

但就是要這種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才更好搜集消息，也更好傳播消息。

容易被賄賂，也沒有人在意。

輿論這種東西，一人兩人沒有效果，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傳到了法不責衆的地步，結果就是不知真假的消息滿天飛。

練紅炎和練紅明仍在前線，練紅玉似乎回宮，練白瑛在天山前線，練紅霸又是離開洛昌，不知去向。

紅帝染病無法上朝，主要由皇後以及宰相代理各類事務。

……大概是這樣的情況。

喂練紅炎，你再不回來練玉豔真要成皇帝了——

雖然和他不對付甚至想暴揍一頓，我還是忍不住想這樣對練紅炎大喊。

算了，無所謂，反正最後該是白龍做皇帝。

……或者我來。

簡單散布有關練白龍拿到金屬器并且很強這個不是謠言的消息之後，我把目光放在了政治中心的有力幫手候選人之上。

我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打赢了就是鐵血皇帝，不讓你登基殺完了也能登基，但之後的統治也會變得非常困難。

作為文明人，我們還是能和平點就和平點，把完全反對派和組織全部殺掉就可以了。

……好像把組織殺完了朝廷上就沒剩多少人了？

再說，再說，科舉制度我也想要改改，先撐下來再說。

然後我等來了一個意外的人。

作為劉玄淵時，因為一直身處後宮，我并沒有見到過幾個正經官員，都是些管内務的，或者着急找人的。

我自己當然也沒有什麼參與前朝事務的意思，倒也樂得脫離被人恭維、又或者是争搶站隊的情況。

但從宮人們的閑話，以及偶爾出宮聽到的風言風語中，我還是能對前朝的情況掌握個大概。

……雖然也就是誰誰誰任什麼職，誰誰誰又入獄了之類不重要的東西。

“劉大人。”

“我姓金。……至少現在姓金。”

我看着面前那個人到中年的男人，隻覺得果然。

煌帝國不是鐵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