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北很茫然:“為什麼……你比我,大幾歲?”
為什麼叫他小朋友?
他是十九歲,又不是九歲。
看着這人這會兒呆呆的樣子,壓根不能聯想到他之前還經曆過那些事。
顧建海出事的時候是幾年前來着?
那時候顧尋北還在上初中吧?
初中生,還是個孩子呢。
但裴安生并不會乖乖回答問題:“你還知道我比你大?”
他另一隻撐在顧尋北胸口的手不安分地捏了捏:“安生,是你叫的嗎?”
……靠,這人胸肌手感好好。
酒精并沒有完全麻痹人的所有感知,顧尋北渾身敏感一顫。
連帶着半跪在他身上的裴安生也跟着一颠。
“……酒吧裡,所有人,都要叫大哥。”顧尋北被壓得有些難耐,額角沁出一絲薄汗。“叫哥什麼的……很官方。”
“我以為這樣……會比較親近。”
“……”
裴安生瞪着眼睛,啞口無言。
“……抱歉。”顧尋北垂下頭。
看起來十分失落。
裴安生心裡蓦然一抽,他捧起顧尋北的臉:“喂,說過吧,不許你再和我說抱歉。”
再說了,這有什麼好抱歉的……
他隻是沒想到顧尋北是以為叫名字比較親近……
親近……
太純愛了。
裴安生要發燒了。
“……好。”顧尋北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
他能感受到裴安生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兩個人肢體的摩擦。
太……太近了。
“乖狗狗。”裴安生捧着他的臉晃了晃。
給顧尋北晃得頭暈眼花。
眼前近在咫尺的,裴安生的臉搖搖晃晃,顧尋北反複眨眼,都沒法讓旋轉的視線停下。
有點像一種小遊戲,顧尋北不知不覺笑了一聲。
被酒精侵蝕過而變得有些沙啞的嗓音,像是一層細膩的砂紙,打磨聽者的神經。
裴安生覺得自己要忍到極點了,他逼着自己把目光從顧尋北薄薄的嘴唇上移開,不住滾動的喉結卻暴露出來他的渴:“……笑什麼。”
“乖狗狗……你才像。”顧尋北擡手,輕輕把一縷散在裴安生眼前的金發掖到他的耳後。“小金毛。”
說完,他還輕輕笑了兩聲。
如同落在睫毛上的雪花。
“……”有人真的要原地爆炸了。
裴安生的手指收緊又舒張,憑借着最後的理智,他撐着顧尋北的身體,從他身上翻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堪稱狼狽逃竄。
“怎麼了?”顧尋北抓住從自己胸前劃走的手,目光迷蒙,仿佛這隻是下意識的行為。
“……”被抓住的手仿佛被電了一下,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侵襲裴安生的全身。
還好意思問。
這人居然還好意思頂着這麼無辜的臉問!
裴安生覺得自己有點要瘋了。
但是,剛偷聽完顧尋北那麼凄慘的,差點被拐去做小鴨子的身世。
這時候提出來想和他上床,太過分了吧?
像那種,今天詩詞歌賦,明天“看看下面”的孫吧男。
裴安生堅決不做此等low貨。
顧尋北聽不到他的心裡話,也看不出來被裴安生天使般的美好容貌掩藏的欲望。
他隻能感覺到一直壓着自己的身軀沒有了,一直噴灑在他臉上的呼吸也沒有了。
莫名還感覺有一些冷。
他用拇指撫摸了一下裴安生的手指:“小狗鬧脾氣了。”
我……操……
孩子,太犯規了……
“……閉嘴。”裴安生忍無可忍地甩開了抓着自己的那隻手。
動作有點大,蹭到了顧尋北手臂上的擦傷。
原本結痂的部分被蹭掉了一些,鮮紅的血滲出來些許。
其實傷口并不深,但是面積比較大。
再加上顧尋北白得驚人,這片擦傷就顯得格外明顯。
倒也沒有很疼。顧尋北壓根沒有把這擦傷當成一回事。
但是漂頭皮都嫌疼的裴安生見不得這種傷,他又感覺自己的牙根一陣酸。
“……疼不疼?”
顧尋北淡淡的:“不疼。”
然後他看出來了裴安生眼裡類似擔憂的情緒,于是把一直挽着的袖子放了下去。
“不騙小狗。”
“……别,袖子别放下來。”裴安生怕他的傷口在布料上反複摩擦感染,攔住了他的動作。
隻是顧尋北後面的那句話,讓裴安生眉心一跳。
到底怎麼讓這人放棄叫自己小狗!
雖然他覺得顧尋北說這些話應該沒有任何色’情意味,小狗什麼的,都單純隻是一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