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老車與世長辭後,木爾紮的世界仿佛瞬間崩塌。那間承載着她無數回憶的鐵匠鋪,如今隻剩下冰冷的鐵具和空蕩蕩的房屋,每一處角落都似在無聲訴說着她與胡老車曾經的點點滴滴。
為了能繼續追尋身世真相,也為了籌集足夠的盤纏踏上未知的旅途,木爾紮隻能咬着牙典當鐵匠鋪。
站在鐵匠鋪門口,木爾紮的手輕輕撫過那冰冷的門闆,往昔與胡老車一同打鐵的場景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胡老車那滿是皺紋卻又無比慈祥的臉,手把手教她打鐵時的耐心模樣,都如同昨日之事。可如今,一切都已成為過去。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木爾紮強忍着不讓它們落下,深吸一口氣後,她決然轉身,邁向了當鋪。
從當鋪出來,木爾紮手中緊緊攥着幾兩碎銀,這是她典當鐵匠鋪換來的全部家當。她用這些錢在集市上尋了一匹看似瘦弱的劣馬,也是她唯一的“家人”。
木爾紮牽着馬,緩緩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心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與不安。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她身旁匆匆閃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木爾紮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擡頭望去,隻見一個年輕男子正站在面前,眼神中帶着一絲慌亂。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木爾紮沒好氣地說道,聲音中還帶着幾分因生活重壓而産生的煩躁。
那男子連忙道歉,“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木爾紮上下打量着他,隻見他身着一襲略顯破舊的白色長袍,面容俊朗卻帶着幾分書生氣。此時滿心警惕的木爾紮,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十分可疑。
“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偷東西?” 木爾紮質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男子急忙擺手,“姑娘,你誤會了,我真的隻是路過。”
木爾紮自幼跟着胡老車打鐵,練就了一身的力氣和敏捷的身手。在她看來,絕不能讓這個可疑之人跑了。于是,她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就朝着男子打去。
男子沒想到木爾紮會突然動手,他連忙側身躲避。兩人就這樣在集市上扭打了起來。木爾紮的力氣極大,每一拳都帶着呼呼的風聲,男子被她打得節節敗退。
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看着這激烈的打鬥,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姑娘好厲害啊,竟然把一個大男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男子雖然努力抵擋,但在木爾紮的猛烈攻擊下,還是漸漸支撐不住。他的臉上被木爾紮打了好幾拳,嘴角也流出了鮮血。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 你怎麼還哭上了!” 木爾紮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打哭的男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走了過來。他分開人群,對木爾紮說:“姑娘,誤會了,這孩子不是壞人。他叫孫亦霖,是個讀書人,平時就有些冒冒失失的。”
木爾紮聽了老者的話,心中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看着滿臉淚痕的孫亦霖,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是誤會嗎?那…… 那對不起啊。”
孫亦霖擦了擦眼淚,委屈地說道:“我真的不是壞人,我隻是趕路太急,不小心撞到你了。”
木爾紮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從小就寶貝的一把匕首,那是胡老車送給她的,雖不是什麼珍貴的寶物,但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心想,既然自己誤會了人家,就把這把匕首當作賠禮吧。
木爾紮從腰間取出匕首,遞到孫亦霖面前,說道:“這個送給你,就當是我賠禮道歉了。”
孫亦霖看着眼前的匕首,又看了看木爾紮,心中有些猶豫。他本不想接受,但又覺得木爾紮的眼神十分真誠,而且他也注意到,木爾紮雖然穿着樸素,但面容姣好,眼神中透着一股靈動與堅毅。在這樣的注視下,孫亦霖紅着臉,含淚接過了匕首。
“那…… 那好吧,既然姑娘這麼有誠意,我就收下了。” 孫亦霖說道。
木爾紮見他收下了匕首,心中的愧疚感也減輕了不少。她笑着說道,“你這讀書人,怎麼這麼不禁打啊。”
“我…… 我平時隻知道讀書,哪會什麼功夫啊。”孫亦霖尴尬地笑了笑,若是讓别人知道他會點功夫還打不過這個妹妹,那豈不是更尴尬了?
“剛才聽你說你也要往東走,要不,我們一起吧?” 木爾紮提議道。
孫亦霖聽了,心中一動。他看着木爾紮,點了點頭。
他們騎着各自的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一路上,木爾紮和孫亦霖分享着彼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