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
進入正廳,兩人分賓主坐下。肅王命人奉上茶點,沈瑾瑜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開口道:“皇叔,此次重開龜茲商道,不知皇叔有何具體打算?”
肅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侃侃而談。
“這商道重開,不僅能促進兩國貿易,還能加強我朝與西域的聯系。本王打算在邊關設立幾個貿易據點,讓商賈們能夠安全交易。”
沈瑾瑜心中冷笑,表面卻點頭稱贊:“皇叔果然深謀遠慮,隻是不知這商道上的安全如何保障?聽聞近日邊關有些不安甯。”
肅王臉色一沉,“殿下放心,本王已安排了重兵把守,那些小毛賊不足為懼。”
兩人又聊了幾句,沈瑾瑜起身告辭。“今日多謝皇叔解惑,瑾瑜受益匪淺。”
肅王笑着送她出門,“殿下客氣了,若還有疑問,随時來府中找本王。”
沈瑾瑜走出王府,回頭望了望那緊閉的大門,心中疑窦更甚。她深知,肅王絕非表面這般簡單,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回到宮中,沈瑾瑜直奔徐衍的住處。徐衍聽門衛小厮說她前來,有些驚訝。自從他成了沈瑾瑜的授課先生後,這家夥就很少願意找他了。
“殿下,您怎麼來了?”
沈瑾瑜關上門,将昨夜在戶部庫房以及今日在肅王府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徐衍。徐衍的茶盞在案上磕出清脆聲響,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若肅王真的用瘟疫價買來的藥材換淬毒的箭,那他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瑾瑜皺眉,“太傅,依您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徐衍思索片刻,說道:“殿下,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證據,查清楚肅王的陰謀。隻是這證據,怕是不好找。”
沈瑾瑜咬了咬牙:“無論如何,我都要将真相查清楚,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名侍衛慌張地闖了進來。“殿下,不好了,西市發生了暴亂,據說有胡商被殺害。”
沈瑾瑜和徐衍對視一眼,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沈瑾瑜迅速起身:“走,去西市看看。”
兩人帶着侍衛趕到西市,隻見這裡一片混亂,百姓們四處逃竄,哭喊聲、叫罵聲此起彼伏,街道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
沈瑾瑜看到幾名胡商的屍體橫在地上,不禁聯想到從小照顧自己的胡商叔叔們,心裡一緊。
她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屍體,發現他們身上的傷口都是被利刃所緻,而且手法極為熟練。
沈瑾瑜站起身,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這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挑起事端。”
徐衍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看來有人不想讓商道重開。”
次日朝會,肅王黨羽擡着十口黑棺闖入太和殿。棺蓋轟然掀開,腐臭之氣撲面而來,熏得衆人紛紛掩鼻。隻見棺内全是脖頸潰爛的胡商屍首,死狀凄慘。
“準太子減稅引狼入室!”李崇光笏闆直指沈瑾瑜,滿臉義憤填膺,“這些蠻子帶着疫病混入長安,其心可誅!”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衆人紛紛議論起來。有的大臣面露驚恐之色,擔心疫病蔓延;有的則面露懷疑,看向沈瑾瑜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沈瑾瑜面對李崇光的指責,不慌不忙,蓮步輕移向前一步,儀态端莊,聲音清朗:
“李大人此言差矣,若無确鑿證據,僅憑幾具屍首,便如此輕易定論,豈不是草菅人命、污蔑本宮?這長安西市向來魚龍混雜,怎知不是有人蓄意陷害,妄圖破壞龜茲商道重開的大局?”
她目光冷峻,從李崇光臉上一一掃過,又看向朝堂上的其他大臣,試圖從他們的神色中探尋出一絲支持或認同。
“諸位大人,商道重開,于國于民皆是幸事。若因無端猜測與惡意中傷而擱置,實在可惜。我們應查明真相,而非急于定罪。”
這時,一向沉穩的徐衍站了出來,他微微欠身,對着皇帝拱手:
“陛下,老臣以為,準太子殿下所言極是。此事蹊跷,背後或有隐情。當務之急,是派遣得力人手徹查,而不是在朝堂之上互相指責。”
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神色凝重,微微颔首。
肅王見狀,心中不悅,但也不好公然反駁。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傅所言,徹查此事。不過,若真與商隊有關,太子殿下怕是也難辭其咎。”
沈瑾瑜看向肅王,目光毫不退縮,心中暗自警惕,知道肅王必定還會有後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