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貼身侍衛,佯裝巡視鹽倉,實則是想從這關乎國計民生的鹽務中,尋得與漕運相關的蛛絲馬迹。
踏入鹽倉,一股鹹濕的氣味撲面而來。鹽倉内堆積如山的鹽袋,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壓抑。沈瑾瑜眉頭微皺,正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毫無征兆地襲來。她不禁捂住額頭,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在這鑽心的疼痛中,一些模糊的畫面又在她腦海中閃回。那個哭泣的女人、颠簸的懷抱、黑漆漆的世界,還有襁褓中的自己,一切都如此真實,卻又讓她滿心疑惑。她使勁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哪有人會記得自己剛出生不久的記憶,這肯定是因為近來過于勞累,精神緊張所緻。
然而,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鹽倉内突然一陣騷亂。有士兵驚慌地喊道:“不好啦,鹽倉突發鼠患!”
隻見一群老鼠從角落裡湧出,四處亂竄,啃咬着鹽袋,現場一片混亂。沈瑾瑜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她不動聲色地吩咐士兵們先穩住局面,同時暗自觀察着周圍人的反應。
在混亂之中,沈瑾瑜注意到賬房先生神色慌張,他匆忙地将幾本賬冊往懷裡塞,眼神閃爍不定。沈瑾瑜心中一動,她走上前去,故作關切地問道:“賬房先生,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慌亂?”
賬房先生結結巴巴地回答:“殿……殿下,這鼠患來得突然,我怕賬冊被老鼠咬壞,所以……”
沈瑾瑜微微一笑,“不妨将賬冊給本宮看看,本宮倒要瞧瞧,這些賬冊裡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賬房先生無奈,隻得将賬冊遞了過去。沈瑾瑜接過賬冊,随意地翻看着,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思索着對策。
這紙張,摸着怎麼跟她前段日子騙徐太傅那老頭的寶貝紙有點像?
她向身邊人要來一個火折子,對着賬冊輕輕烘烤起來。衆人都疑惑地看着她的舉動,不知道這位殿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随着火折子的烘烤,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賬冊上漸漸顯露出一些字迹,仔細一看,竟是 “肅王封地” 字樣。沈瑾瑜心中一震,她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鹽倉賬冊,竟與肅王有着關聯。
她轉頭看向賬房先生,隻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沈瑾瑜冷冷地問道:“賬房先生,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賬冊上會有這樣的字樣?”
賬房先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着說:“殿下饒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具體緣由小的真的不知啊!”
沈瑾瑜還想再問,這時,鹽倉的另一頭傳來一陣驚呼。她連忙趕過去,隻見幾個士兵正圍着一塊熔鹽的地方議論紛紛。沈瑾瑜走上前,隻見熔鹽中竟内嵌着一個精鐵箭頭,箭頭寒光閃閃,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她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發現箭尾刻着慶王府工匠獨有的雙環标記。這一發現讓沈瑾瑜更加疑惑,鹽倉裡為何會有這樣一個帶着慶王府标記的箭頭?難道鹽務與慶王也有關系?
可是她這位慶王叔叔在自己封地已經二十多年了,他府内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京城?這位從未露面的叔叔難道也是危害朝廷安危中的一員?
沈瑾瑜正陷入沉思,這時,負責押運鹽務的押運官突然神色慌張,他偷偷地将手伸向衣領,似乎想要做什麼。沈瑾瑜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她大喝一聲:“來人,抓住他!” 士兵們迅速上前,将押運官控制住。
在掙紮過程中,押運官的袖口滑落,露出了手腕處的一顆朱砂痣。沈瑾瑜定睛一看,這顆朱砂痣竟與尚食局女官的一模一樣。
沈瑾瑜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此刻卻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肅王、慶王、尚食局,他們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陰謀?這與漕運圖又有何聯系?
沈瑾瑜看向被控制住的押運官,冷冷地說:“說吧,你們究竟在謀劃什麼?為何鹽倉會有這些東西?”
押運官咬着牙,一言不發。沈瑾瑜心中惱怒,她知道,此人必定是受了背後勢力的威脅,甯死也不會輕易開口。突然,押運官眼神一狠,竟咬碎了衣領處藏着的毒丸。沈瑾瑜見狀,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押運官瞬間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沈瑾瑜心中滿是不甘,她看着押運官的屍體,暗暗發誓,一定要将這背後的陰謀查個水落石出。她吩咐士兵們将鹽倉封鎖,賬冊和箭頭等證物妥善保管。然後,她帶着侍衛匆匆離開了鹽倉,準備回府好好梳理一下這些線索。
這件事牽扯的人要越來越多,她有種預感,這件事可能要超出所有人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