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一道聲音從趙煜晨身邊傳來,一股不容置喙的淩厲。
沈瑾瑜猛一推趙煜晨的胸口,這才讓射出的那根弩箭擦過他的衣服釘在牆上。
“謝了。”趙煜晨來不及多言,冷汗沿着鬓角滑落,他深吸一口氣,重整刀勢,繼續迎敵。
夜色如墨,深沉幽暗,仿佛連月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吞噬殆盡。倉庫内,刀光劍影激烈交織,鐵器撞擊聲夾雜着刀入□□的沉悶悶響,血腥氣濃烈到令人作嘔。
趙煜晨揮刀力戰,每一擊都帶着絕境中的孤勇。他已然汗透衣衫,手臂酸脹如鉛,可腳下依舊穩若磐石,死死守住身後的一線生機。
趙煜晨在這激烈的厮殺中,體力漸漸不支。他的每一次揮刀,都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可面對如潮水般不斷湧來的敵人,終究寡不敵衆。
“還是訓練得太少了……”他攥緊了刀,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對自己說道。
在一次力竭的揮斬中,趙煜晨的肩頭毫無防備地被敵方長矛刺中,尖銳的矛尖瞬間穿透皮肉,鮮血如泉湧般飛濺而出。他悶哼一聲,這聲悶哼裡夾雜着痛苦與不甘,整個人踉跄着退後了好幾步。腿下一軟,膝蓋彎曲,幾乎就要跪倒在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的沈瑾瑜再次猛地飛身而來。
她伸出手,一把扯住趙煜晨的衣領,那動作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他整個人拉至自己身後。緊接着,她袖口輕輕一揮,數枚飛針從袖口疾射而出,如暗夜流星,帶着緻命的寒光,直直地朝着來襲死士的咽喉飛去。
眨眼間,幾名死士便捂着喉嚨,慘叫着倒在地上。
“你傻啊!” 沈瑾瑜低喝一聲,聲音因為極度緊張而微微發顫,其中還隐隐透着一絲嗔怪,“他們都玩陰的,你在這當什麼正派人士?”
趙煜晨強撐着站穩身子,雙手緊緊握住刀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嗓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艱難地說道:“陳參将不能走…… 他知道我父親的真相,絕不能讓他逃了。”
話語中滿是堅定與執着,仿佛那是支撐他繼續戰鬥下去的唯一信念。
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忽聽倉庫另一側傳來一聲尖銳的利箭破空之聲。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呼嘯,令人毛骨悚然。沈瑾瑜眸光瞬間一冷,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然。
她眼疾手快,擡手抄起身旁一塊破舊木闆,那木闆看上去腐朽不堪,卻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她用盡全身力氣将木闆擲出,木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帶着呼呼風聲,堪堪擋在趙煜晨身前。
箭矢帶着巨大的沖擊力,“噗” 的一聲釘入木闆,箭簇破裂,木屑飛濺,距離趙煜晨的胸口僅僅隻差一寸,危險至極。
“走!” 沈瑾瑜幾乎是嘶吼着喊出這個字,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随後,她伸出手臂,幾乎是半拖半抱,用盡渾身解數将趙煜晨帶離這危險之地。
兩人剛沖出倉庫,門外一直隐匿在暗處的暗衛們如鬼魅般疾掠而至。他們身形矯健,動作敏捷,手中利刃閃爍着冰冷的寒光,在夜色中穿梭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那些原本追殺趙煜晨和沈瑾瑜的追兵,在暗衛們淩厲的攻勢下,紛紛慘叫着倒下。不過短短片刻,地上便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敵人的屍體,再無一人能夠站立。
清理完戰場後,一名黑衣人迅速來到沈瑾瑜身邊,微微俯身,低聲禀報:“殿下。” 聲音低沉而恭敬。
沈瑾瑜喘着粗氣,胸脯劇烈起伏,聲音冷厲得如同臘月的寒風:“封鎖此處,一個活口都不能留。絕不能讓消息洩露出去。” 話語中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與果決。
“遵命!” 黑衣人領命後,迅速轉身,帶領其他暗衛開始執行命令。
夜風呼嘯着卷過,吹在身上,帶着絲絲寒意。戰場上的血色漸漸冷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死寂的氣息。
沈瑾瑜低頭看着昏迷不醒的趙煜晨,他緊閉雙眼,額上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咬了咬牙,心中滿是擔憂與心疼,對着身旁的暗衛說道:
“不要送回府邸,去城南隐宅。”
那處宅邸是她私下悄悄置辦的落腳之處,原本是為了逃避煩人的東宮生活所用,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如此重要的用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