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臉色瞬間煞白,身體晃了晃,險些跌倒。
沈瑾瑜走到床邊,神色凝重,沉聲問:“你可曾去過什麼特别的地方?或是接觸過什麼人?”
少年艱難地喘息着,許久,才吃力地開口:“半月前……我在城外……撿到了一串銀飾……”
銀飾?
沈瑾瑜眼神一凝,立刻問道:“銀飾何在?”
老婦不敢耽擱,連忙跑去屋角,掀開破舊的木箱。在一堆雜物中翻找片刻後,她雙手顫抖着把一串銀制手串用手帕包起來,小心翼翼遞過來。
“就是這個……”
沈瑾瑜接過銀飾,細細打量。
這手串外表普通,可湊近細看,銀面上隐約浮現出細微的紋路,與南疆蠱師常用的蠱紋極為相似。她目光一冷,問道:
“撿到此物後,你是否佩戴過?”
少年氣息微弱,緩緩點頭,“戴了……一天……後來發起高燒……身上開始長鱗片……”
沈瑾瑜沉思片刻,旋即轉身,對随行暗衛道:“将這銀飾封存,待會送去驿館,讓人詳細查驗。”
“是!”暗衛立刻領命,從懷中掏出特制的藥紙,将銀飾層層包裹起來。
沈瑾瑜又看向老婦,神色嚴肅,沉聲道:“你可還記得,是在哪撿到的?”
老婦怔了一下,思索片刻,旋即點頭:“城外……往南五裡的山腳下……那裡有個廢棄的獵戶小屋……”
沈瑾瑜心中暗自記下地點,鄭重說道:“此事關系重大,我會安排人為你兒醫治,同時派人查明銀飾的來曆。若你想救他,就莫要隐瞞任何事。”
老婦連連點頭,眼中滿是希冀:“客人放心,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沈瑾瑜微微颔首,旋即吩咐暗衛留下之前老蠱醫開的藥劑。眼下雖然沒有徹底解毒之法,但尚能緩解幾分。待少年穩定後,再行查探銀飾的源頭。
傍晚時分,沈瑾瑜帶着幾名暗衛,悄然潛入城外五裡處。
待抵達目的地,這裡雜草叢生,一座破敗的小屋在荒草叢中若隐若現。小屋牆體殘破,屋頂塌陷了大半,看起來廢棄多年。
沈瑾瑜擡手示意暗衛們隐蔽,自己則輕輕推開虛掩的木門。一股潮濕黴爛的氣息裹挾着腐味撲面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屋内光線昏暗,地上散落着破舊的衣物和器具,有的早已腐朽不堪。角落裡,幾道模糊的血迹在昏暗中若有若無。沈瑾瑜目光微凝,正準備仔細查看,一陣微不可察的風聲忽然響起——
她身形一動,瞬間閃身後退!
“嗖——”
數枚漆黑的細針破空而來,直襲她方才立身之處!
沈瑾瑜目光一寒,手中折扇猛然一揮,淩厲的勁風激蕩而出,将細針盡數震落。
幾乎在同一瞬間,暗處一道人影猛地掠出,身形詭谲,如鬼魅般直撲向她。沈瑾瑜冷哼一聲,身影微側,巧妙避開對方攻勢,同時翻腕扣住對方手臂,猛地一折——
“咔嚓!”那人痛哼一聲,手腕瞬間脫臼,整個人被她壓制在地!
“說!”沈瑾瑜目光淩厲,“誰指使你在此埋伏!”
那人冷笑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黑血,身子猛地抽搐幾下,竟當場毒發身亡!
沈瑾瑜眯起眼,目光幽深。
她望着倒地而亡的刺客,屍體嘴角殘留的黑血,顯然是服毒自盡。
南疆擅毒,這種手段并不稀奇,但能在瞬息之間毒發身亡,說明其所服之毒極烈,無解可醫。
她緩緩蹲下,仔細查看刺客的屍身。男子膚色偏黑,指甲微微泛紫,顯然長期接觸毒物,衣衫下擺有幾道斑駁的黑色印記,似是沾染過某種藥劑或蠱毒殘留物。
“殿下。”一名暗衛低聲禀報道,“此人袖口内側,繡有‘巫’字。”
沈瑾瑜聞言,目光微沉。
“巫”字?這應該是南疆某些神秘蠱師家族才會使用的标識。
她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屋内的一切。屋角有破碎的陶罐,牆上殘留着斑駁血迹,空氣中彌漫着一絲腐敗的氣味——這裡曾發生過厮殺。
“查屍體上的毒。”她淡淡道,“看看是否與京中案發之人相同。”
暗衛領命,從袖中取出一隻銀針,輕輕紮入屍體手指,一滴暗紫色血液緩緩滲出,竟泛着微微的銀光,與那少年的毒血如出一轍。
“果然是同一類毒。”暗衛低聲道。
沈瑾瑜微微颔首,目光幽深。
她并未在屋内久留,而是将屍體暫時處理,命人封鎖此地,以免消息外洩。
“此地既然有人埋伏,說明我們已經觸碰到了關鍵線索。”她冷靜道,“既然這毒源自南疆,我們要做的,不是繼續猜測,而是直擊核心。”
她頓了頓,目光淩厲:“明日,前往南疆的巫蠱部落。”
翌日清晨,沈瑾瑜換上一身簡樸的行裝,率暗衛深入南疆深處。
南疆地勢複雜,山林茂密,道路曲折,毒蟲猛獸随處可見。途中,數次有蛇蟲襲來,皆被沈瑾瑜提前察覺,暗衛迅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