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沒有猶豫,銀針閃過一道寒芒,瞬間刺入沈瑾瑜左臂的血脈之中。與此同時,他另一手握住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指尖一扣,倒出數滴漆黑的藥液,迅速敷在銀針附近。
頃刻間,一股劇痛猛地席卷全身!
沈瑾瑜的眉頭瞬間皺起,額角冷汗滲出,她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像是倒流一般,沿着銀針的方向瘋狂沖擊。她死死咬住牙關,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濕透。
趙煜晨站在一旁,拳頭緊握,臉色沉如死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沈瑾瑜,似是想要開口,卻又知道此刻出言阻止已無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瑾瑜的指尖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着,仿佛體内有千百隻蟲蟻在啃噬經脈,五髒六腑都被絞成了一團。
終于,黎川猛地一拍她的後背,掌心凝聚出淡青色的氣息,猛然發力!
“出來!”
“噗——!”
沈瑾瑜猛地咳出一口黑紅交錯的血液,而那灘血迹之中,竟隐隐浮現出銀色的光澤。
銀鱗蠱,被逼出來了。
她的臉色蒼白至極,整個人像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手指微微顫抖,連拿茶盞的力氣都沒有。
趙煜晨立刻上前扶住她,目光冷沉,聲音低啞:“你這樣,是不要命了嗎?”
“我這不是還活着嘛……”沈瑾瑜擡眸,微微一笑,聲音虛弱卻依舊堅定,“活着……就好。”
黎川低頭看向血迹中的銀鱗蠱,神色微變,緩緩開口:“果然……這蠱毒,早已非尋常之物。”
“什麼意思?”徐衍沉聲問道。
黎川拂袖取出一隻瓷瓶,小心翼翼地收集銀鱗蠱,眉頭緊皺:“此蠱被人特殊培育過,毒性遠勝尋常。它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制造的産物。”
趙煜晨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果然,這背後另有主謀。”
沈瑾瑜靠在椅背上,目光冷靜:“黎川,你既然能辨認出這蠱毒的不同,想必……你知道它的源頭?”
黎川沉默片刻,似是權衡利弊,最終緩緩點頭:“不錯。此蠱,最早的培育者,是一個叫‘伏生’的人。”
“伏生?”
徐衍皺眉,顯然未曾聽聞此名。
黎川眼神複雜:“伏生曾是先帝麾下的密探,負責潛入敵國刺探情報。後來,他因功被封為校尉,卻在先帝駕崩後遭人陷害,被貶至南疆荒地。”
“他當時負傷嚴重,在貧瘠的土地上苟延殘喘,最終流落至暗坊,被我收留。”黎川低聲道,“他性情極端,滿腹怨恨,曾發誓要讓那些曾經背棄他的人付出代價。”
沈瑾瑜眼神微動:“他便是幕後之人?”
黎川緩緩點頭:“是他利用南疆的巫蠱術,結合烈性毒藥,煉制出了銀鱗蠱。”
氣氛霎時凝重。
趙煜晨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便該将他緝拿歸案。”
黎川卻搖頭:“恐怕,沒那麼容易。”
“為何?”沈瑾瑜問。
黎川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因為……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短暫的沉默。
徐衍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黎川低聲道:“就在半個月前。”
沈瑾瑜的指尖微微一緊,心中隐隐升起一絲不安:“既然他已死,那這些蠱毒……又是誰在操控?”
黎川垂眸,眉宇間透着一絲冷意:“他的遺命,由他的親信繼續執行。他曾在暗坊中收養了一批死士,如今,這些人已經徹底潛伏入了南疆,伺機而動。”
沈瑾瑜的眼神沉了下去。
她緩緩坐直身體,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底卻閃爍着淩厲的光芒:“也就是說,我們仍未真正斬斷這條毒脈。”
趙煜晨沉聲道:“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否則,一旦這毒擴散至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沈瑾瑜微微颔首,目光冷冽:“既然如此,便再深入一步。”
她緩緩掃視在場衆人,聲音低沉:“南疆,或許才是這場動亂真正的起點。”
趙煜晨目光一凜:“你是說——幕後主使,可能還藏在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