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微微颔首，眸色幽沉：“此事，恐怕遠未結束。”

沈瑾瑜凝視着手中的線索，黎川送來的那張羊皮紙上，是一副簡略的地形圖，标注着一處隐秘據點。那是南疆偏僻之地，名為“黑骨嶺”，三面環山，一面臨河，易守難攻，極适合藏匿大批人手。除此之外，黎川言辭含糊地提及——幕後主使與當地巫師部族有關，而那夜他倉促離開，似乎是受人追殺。

沈瑾瑜心中已有了計較，立刻召來趙煜晨與暗衛統領。

“黑骨嶺地勢險要，我們若輕舉妄動，必然打草驚蛇。”沈瑾瑜目光沉靜，“此事不可僅憑暗衛，我們需要調集軍隊。”

趙煜晨皺眉：“南疆駐軍未必會聽命于你，若他們被收買，反倒會洩露行蹤。”

沈瑾瑜微微一笑：“那便借勢。”

——

翌日清晨，沈瑾瑜帶着趙煜晨一同拜訪南疆都尉，此人名趙穆，雖曾與國舅府來往，卻在國舅案發後迅速抽身，表現得頗為謹慎。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趙某不敢怠慢。”趙穆拱手行禮，目光中卻帶着幾分試探，“不知殿下所為何事？”

沈瑾瑜目光平和：“近日南疆有巫蠱流傳，我奉旨徹查，昨夜得知一處可疑藏匿之地，疑有賊匪勾結蠱師，試圖颠覆朝廷。”

趙穆眼皮一跳，故作驚訝：“竟有此事？殿下打算如何應對？”

沈瑾瑜神色不變：“我需要調動三百精兵。”

趙穆聞言，神情微變：“三百精兵……殿下，南疆局勢不穩，駐軍皆有任務，怕是難以撥出……”

趙煜晨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趙都尉慎言，太子是奉旨而來，你可是在質疑聖意？”

趙穆頓時噤聲。

沈瑾瑜輕輕一叩桌面：“趙都尉可知永平三年之事？”

趙穆臉色微變。

沈瑾瑜繼續道：“永平三年，南疆曾有‘銀鱗蠱人’作亂，朝廷派兵平定，事後你随軍進剿，後來……戰事為何突然停息？”

趙穆背脊僵硬，額角微微滲出冷汗。

沈瑾瑜眸色淡漠，輕聲道：“趙都尉，我無意深究過去之事，隻希望此次行動能得到你的配合。”

趙穆沉默片刻，最終低聲道：“殿下既然有旨，末将自當遵命。”

——

軍隊調集完畢，當夜沈瑾瑜、趙煜晨帶着暗衛潛入黑骨嶺外，觀察地勢。

“果然是藏匿之所。”趙煜晨低聲道。

沈瑾瑜微微颔首：“若強攻，易遭反撲，我們需設法引他們主動現身。”

他看向趙煜晨，低聲吩咐：“散布消息，說朝廷派人剿巫，已經查到幕後之人，讓他們狗急跳牆。”

趙煜晨領命而去。

幾個時辰後，黑骨嶺内确有動靜，一隊人馬匆匆離開，似是要撤離。沈瑾瑜冷冷一笑，揮手示意軍隊布陣，截住對方去路。

一場惡戰在夜幕下爆發。

黑骨嶺内傳來慘叫聲，蠱毒被點燃，化作詭異的紫色煙霧。沈瑾瑜持劍而入，一劍挑飛迎面而來的刀鋒，直取為首之人。

趙煜晨率軍緊随其後，寒光閃爍間，敵方節節敗退。

最終，在石窟深處，他們捉住了真正的幕後之人。

沈瑾瑜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身影，目光驟然一冷——竟然是曾在朝中頗具聲望的工部右侍郎——韓渙！

“你果然在此。”沈瑾瑜冷聲道。

“那又如何？”對方冷笑，“你已中了我的蠱毒，就算這兩日你尚能行動自如，可要不了多久，你便會和其他人一樣，七竅流血而亡！”

“你到底和伏生什麼關系！他既然已經死了，你又為何要繼續禍亂百姓？！”沈瑾瑜厲聲質問道。

“我倆志趣相投，我為何不能繼續他的偉業？你和你那該死的爹一樣，滿口仁義道德，把自己标榜成救世明燈，不顧他人死活！”韓渙咬牙切齒道。

趙煜晨可不管這些，拿起佩劍便朝他刺入。幾回合後，韓渙已傷痕累累。

“太子殿下，殺了我，你便永遠找不到蠱毒的解藥！”

沈瑾瑜眸色一沉，刀鋒抵在對方喉間：“那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