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哽住,海默背對着老族長,望着外面謝泠和裴昭的身影:“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他昂起頭,“鲛人族的地界,從來未有假成婚的說法。”
老族長張了張嘴,喃喃:“你……你可不要帶着鲛人族陪葬才是。”
另一邊,謝泠和裴昭已經被引入了鲛人宮殿準備好的房間。
二人本并未宿在一處,謝泠徑直進了裴昭的房間,此刻直接靠在了他房間内的珊瑚軟塌上,神色慵懶,指尖把.玩着一顆貝珠。
“你說,鲛人族為何非要與我成婚。”
她話還未落,裴昭從她身側将她手中的珠子一把拿走,沉默不語地坐在旁邊,他低垂着頭,雙唇緊抿,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謝泠挑眉,探出身子,看他的眼睛:“吃醋了?”
裴昭斜睨她一眼,眼底暗潮湧動,面上卻極為平靜:“不敢。”
“哦,不敢,并非不是,也非不能,那就是吃了。”謝泠笃定。
裴昭咬唇,一雙眼睛猛地瞪向她,攥住她扣住自己腰帶的手,聲音沙啞道:“你明知鲛人族居心叵測,為何還要……”
“敢質問我,看來是聽到那句話了。”謝泠突然轉移話題,提前躍海之前的事。
裴昭耳尖連帶着脖頸一下子紅透。
是那句“我亦是?”
他張了張口,想要問卻不知從何而問。
謝泠望着他這副躊躇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又覺得還好這厮是裴霁,若是裴昭反倒麻煩。
她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對裴霁的歡喜,無非是因為裴霁是心魔,對自己并無威脅,但裴昭不同。
若是裴昭……
謝泠心中複雜,陷入情緒之中。
突然,額頭微熱,他的指尖覆在眉頭之上輕輕按壓:“想什麼呢?眉頭都皺成小山了。”
謝泠按住他的手:“沒什麼。”
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海默出聲道:“尊者,可有時間?我們談談?”
謝泠起身,正欲出門,被裴昭拉住了手腕,眸間如一汪深潭,緊緊地将謝泠困在其中,她無奈一笑,起身輕吻他的額頭,“好了,要去說正事。”
香氣掠過,還未抓住就已消散。
謝泠指尖魔氣微微閃動,房門“砰”一聲打開,海默正站在門口,不等他定睛看去,謝泠已然站在門前,将房門關了個徹底。
他換了一身月牙白衣裳,襯得人十分溫潤,隻是眼底藏着難以察覺的暗湧。
“你倒是好興緻。”謝泠靠在門邊,手裡攥着的分明是裴昭的配在身上的小吊墜。
海默看着那吊墜,笑容微僵,卻還是強打起精神:“尊者要在這同我說話?婚期将近,還有些細節需要商議……”
“你們和雲烨熠達成的條件是什麼?”謝泠單刀直入。
海默瞳孔驟然收縮,臉色微僵:“何出此言。”
“罷了,你說。”謝泠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海默擡手,想要扣住謝泠的手腕,隻是還未靠近,就被那吊墜上的劍氣逼退。
他虎口發麻,他眼神不善地望着那吊墜,似乎在透過它看裴昭,繼而突然擡眸,認真道:“我心悅你,阿泠,我不想假成婚。”
“心悅我?”謝泠笑出聲,“心悅我的人多了,你那個哥哥海月,也說過這樣的話。”
“他接近你不過是因為你救過他,根本不是愛情,隻是感激。”
“但你不一樣?你因為哥哥喜歡,所以弟弟也要有?”謝泠直接接上他的話,“我們之前幾乎從未見過,談喜歡?未免有些太膚淺。”
海默臉色僵硬,謝泠話鋒一轉,“還是說你喜歡的是我這副皮囊,想做我的魔侍?”
隔着一道門,屋内突然穿來叮呤咣啷的響聲。
海默咬緊牙關:“我倒是不介意。”
“但有人介意。”謝泠收起逗弄人的樣子,正色道:“海默,鲛皇塚,雲烨熠,鲛人族,孰輕孰重希望你分得清,不要跟你那個去了天刑司的哥哥一樣,他尚且能在那廂反省,但你可不一定。”
話中威脅的意味十足,海默眼神中的希冀徹底湮滅,不再言語轉身就走,像是失望至極。
謝泠望着他的背影,眸子中難得帶了些憂慮:“若他真的能聽進去也算是好事。”
話還未落,身後突然一松,她落入一個暖意熟悉的懷抱中,耳畔聲音低沉,帶這些咬牙切齒:“你倒是為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