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聞言挑眉,正要說話,卻見飛凰突然貼近,鼻尖幾乎要貼到她的臉頰。
“你做什麼?”謝泠下意識後仰。
飛凰眯起眼睛:“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她的手指輕點她手腕被裴昭握過的地方,“這裡最濃。”
謝泠猛地抽回手,耳尖瞬間染上薄紅:“胡說什麼?”
“胡說?”飛凰作勢要掏出琉璃鏡,“你要不看看你現在的神色。”
話音未落,一道魔氣将琉璃鏡擊得粉碎,謝泠指尖還萦繞着魔氣,卻見飛凰早已退開三步外,笑得促狹:“惱羞成怒?往日你對待你的那些魔族小侍可不是這般。”
“閉嘴。”謝泠閉了閉眼,收斂起神色,“你正經點,他身份不明,我不可能……”
“但他不是能梳理你身上的經脈?”飛凰突然打斷,“隻是利用的話,你也不會如此煩憂,今日不是要試探他,結果如何?”
“如你所料。”謝泠有些洩氣,“我正是知曉我的心思,才更煩惱。”
“大不了将他關起來,當個鳥雀玩玩。”飛凰無所謂道。
謝泠瞥她一眼,沒有反駁卻也沒接下話茬,而是轉移話題道:“你來這兒做什麼?總不會是為了來八卦我的事。”
飛凰點頭:“是有正事,四方魔主已經抵達都城,聯名遞來了折子。”
她揮袖,一張黑色的紙落在石桌上,鮮紅的字體在黑色的紙上極為刺眼。
“又是讓你立尊後的。”飛凰拖着下巴。
謝泠嗤笑一聲:“這是見裴昭進了内殿,他們着急了,我倒是納悶兒,魔族又不是人族,何須做這一套。”
“他們自然知曉,不過是為了拿捏你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四方魔主比曆任魔尊在位的時間都要更長。”飛凰頓了頓,“他們和凡界修真界的那些宗族也差不離了,長者去世之後便被新任魔主吞噬繼承,循環往複,從未有過中斷。”
“他們樹大根深,隻靠裴昭自然不行。”謝泠淺笑。
“你有什麼打算?”
“仙門盛會邀請了我,魔族盛會自然也要邀請他們。”謝泠眸光微冷。
飛凰聞言眼前一亮:“邀請那些仙門大能?”
謝泠指尖輕點桌面,黑紙上的紅字突然扭曲變換,化作一張燙金請柬:“既然要玩兒,就玩個大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玄天宗,清流仙宗,藥王谷……一個都不能少。”
“他們會來嗎?”飛凰遲疑道,尤其是謝泠和裴昭将修真界攪弄得一團亂麻,掐了好幾個宗門頭頭。
“會來的,他們中有些人隻怕早就接觸到了四方魔主,在蠢蠢欲動了,去準備請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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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魔會即将舉辦并且還要邀請仙族的消息很快傳播開來。
與之一同傳開的還有謝泠即将在四方魔會上擇選尊後的消息。
“聽說了嗎?魔尊要在四方魔會上選夫婿!”
“聽說仙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都要來摻一腳。”
“裴昭本來最有希望,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尊上,直接被扔到學宮不聞不問。”
“我看哪裡是學宮,分明是冷宮。”
幾個魔族少年叽叽喳喳地說完便朝着樓下走去。
而此時,話題中心的裴昭正站在學宮最高的藏書閣頂樓,手中的天機鏡不停地閃爍着,皆是這幾日來尋他套近乎的仙族。
往日他是劍尊,接觸到的人并不多,大多也是恭敬禮貌,如今他成了修真界寂寂無名之輩,倒是被許多人纏上。
他收起天機鏡,拿着自己剛剛尋到的魔界陣法書緩慢順着樓梯朝下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突然旁側鑽出來一夥人站在裴昭的面前。
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傳聞中的北魔主弟弟無殇,他一身玄色錦袍,銀發用一根血色絲帶随意束着,斜倚在樓梯扶手上,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呦,這不是尊上養的小白臉嗎?怎麼,失寵了?”
裴昭腳步未停,眼皮都沒擡一下,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站住。”無殇臉色一沉,身後幾個跟班立刻攔住去路,“本公子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裴昭這才擡眼,眸光平靜如水:“有事?”
無殇被他着态度激怒,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陣法書:“醫術迷惑不了尊上,”他随手翻了幾頁,“現在改修行魔陣了?還是你想竊取我們魔族的機密!”
“嘩啦”一聲,書頁在他的手中化為碎片。
裴昭看着飄落的紙屑,眼神微冷。
“怎麼,想動手?”無殇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不過是一顆棄子,我哥說不能動你,我偏不信。”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掌拍向裴昭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