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筝抿了下唇,微咳一聲,“沒有。”
遲惜白說:“會長練了這麼久,要不休息一會兒吧?勞逸結合,才能練得更好。”
“不如,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陸遇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是你想吃吧?”
遲惜白摸摸耳垂,“被你發現咯。”
遲惜白試探着湊到陸遇筝旁邊,伸出手擋在嘴邊,悄咪咪地說:“我媽媽最近一直在幫你準備生日宴的甜品,有很多試驗品,反正不吃也是浪費,不如我們幫她解決了,怎麼樣?”
陸遇筝半晌無言,微歎了口氣,把琴盒拉上,說:“走吧。”
遲惜白像隻引誘獵物成功的小狐狸,狡黠地笑了起來,“走吧走吧!”
托陸遇筝的福,遲惜白還是第一次坐在陸公館的餐廳吃飯。
陸公館的餐廳隻有陸夫人和陸遇筝能使用,平時遲惜白都和遲媽媽在廚房吃飯。
遲惜白撐着臉,看着白得透光的大理石台桌面裡映着自己的臉,驚歎地呼了一聲。
陸遇筝端起雕花瓷杯,吹了口伯爵紅茶上的熱氣,脊背挺直,姿态優雅地輕抿一口。
“你今天,看完教材了?”陸遇筝問。
遲惜白擡頭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陸遇筝一直都能這幅無欲無求的樣子,明明自己心裡也不是一直都無欲無求的。
“還沒呢,我這不是在勞逸結合嗎?”
陸遇筝無奈地勾了一下唇,“過兩天要開始上課了。”
遲惜白小雞啄米點頭,“我知道呀,那現在看和到時候看,其實也沒有多大差别,總之,我已經做好開學考不及格的準備了。”
萊頓公學的課程緊湊又高難度,數學更是現實世界裡大學才會涉及的高數,還有經濟法律這些,更是看得頭腦發昏。
遲惜白不是天賦型選手,需要靠長時間的訓練來鞏固知識。
高三開學摸底考試,遲惜白肯定逃不過一次毒打。
陸遇筝頓了一下,“我可以給你補習。”
遲惜白登時坐直了身體,眼睛亮亮地看着陸遇筝,很想答應下來,但很快又垮了氣,一邊挖着紅絲絨蛋糕一邊說:“謝謝你,但是,我估計不會和你選一樣的課。”
陸遇筝抵在唇邊的紅茶晃動一下,差點溢出來灑在衣服上。
他吸了口氣,把茶杯放回茶托裡,“為什麼?”
遲惜白想了想,“法律經濟什麼的,我不感興趣,也學不來。”
“那你想學什麼?”
遲惜白高中是學理科的,還是選自己學過的比較穩妥,不會露怯,“我想選物理,化工和天文。”
“那二外呢?”
說起這個,遲惜白确實有點煩惱,她對除了英文之外的外語一竅不通,“我還沒想好呢。”
“我給你的教材裡也有意語的書,你不考慮嗎?”
陸遇筝握着杯柄的指節微微泛白。
遲惜白喪氣說:“太難了,我學不明白。”
“我教你。”
陸遇筝直直看進遲惜白的眼睛裡,說:“學意語吧,惜惜。”
遲惜白蓦地怔住,心頭像是一縷小電流滋啦滑過,砰地重重跳了一下。
看着陸遇筝認真的眼睛,遲惜白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
陸遇筝眉眼彎了一瞬,松開杯柄,把自己面前的紅絲絨蛋糕推到遲惜白面前。
“這個也給你。”
遲惜白的盤子裡,紅絲絨蛋糕已經見底。
遲惜白嘴上說:“多不好意思啊。”
手上卻很誠實地把蛋糕據為己有。
陸遇筝看着遲惜白鼓鼓的腮幫子,拿起瓷杯抵住上揚的嘴角。
“蛋糕很甜很好吃的,你不喜歡嗎?”遲惜白問。
陸遇筝說:“紅茶也很甜。”
遲惜白不明就裡,端起茶杯仰頭喝了一口,隻覺得嘴裡一陣苦澀的茶味滑過,苦得她皺起眉頭。
她狐疑地看了陸遇筝好幾眼,他不會味覺有問題吧,這麼苦的茶,怎麼會甜呢?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問你。”遲惜白吃到一半終于想起正事,“你生日宴那天,流程是怎麼安排的?”
陸遇筝說:“和往年差不多,七點晚宴開始,今年會多加一個環節,我媽會上台講話,宣布我成為陸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遲惜白想了想,伸手五指張開,“那你能不能那天晚上抽五分鐘的時間給我,就五分鐘就行,什麼時間都可以!”
以前生日宴,至少都得鬧到半夜才結束,他不僅要上台演奏小提琴,還要跟在陸夫人身邊和各個名流世家打招呼,聯絡同齡二代們的感情。
無暇分身。
但遲惜白說想要。
陸遇筝沒有猶豫太久,點頭說:“好。”
遲惜白眉眼彎了起來,“那我那天晚上在花房等你。”
陸遇筝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你不來參加宴會嗎?”
遲惜白轉開眼睛,“你的生日宴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也沒有衣服,就不去搗亂了,免得出差錯。”
“我就在花房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哦!”
陸遇筝在她亮亮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僵硬的神色,僵硬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