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頌臣俊眉微微一擰,沉默了下來。
兩人之間沒什麼話題可聊,一片死寂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遲惜白尴尬得有點想扣地,悄悄瞥了趙頌臣一眼,“那個,要不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原始叢林還是挺危險的,而且天色也不早了,要是在這裡過夜就不妙了。”
趙頌臣也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往前走。
不過,遲惜白以前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烏鴉嘴的潛質,竟然一語成谶。
太陽已經從地平線落下,昏暗的天色将整片叢林掩蓋,逐漸失色的黑吞沒了還滞留在叢林裡的兩個少男少女。
“趙同學,我們現在……在哪裡啊?”
遲惜白已經看不見腳底下的路了,隻能伸出雙手朝前摸索着,貼着樹木慢慢走。
陡然間摸到一個溫熱的軀體,遲惜白吓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好在趙頌臣出聲說:“是我。”
遲惜白松了口氣,手肘還被趙頌臣扶在掌心裡,“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趙頌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勉強照亮了兩人相對的腳尖,但是衛星信号顯示不在服務區内,想打電話也打不出去。
“你試一下有沒有信号?”
遲惜白的手機是萊頓公學統一發放的基礎款,裡面也顯示沒有信号,而且剛打開一會兒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昨天晚上忘記充電了。”遲惜白尴尬地把手機揣進兜裡。
黑暗裡他們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趙頌臣打開手機裡的應急預警信号,放在一邊。
“先等着吧,他們發現我們不在,會想辦法來找的。”
遲惜白點了點頭,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地大聲叫喚起來。
遲惜白尴尬地捂住肚子,“抱歉啊,我有點餓了。”
趙頌臣四平八穩地從登山包裡掏出一張地毯,鋪在地上,“坐吧。”
兩個人擠在一張四四方方的小地毯上,遲惜白要小心翼翼地蜷縮着腿,才不至于碰到趙頌臣。
趙頌臣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又從登山包裡拿出一個堿水面包遞給她,“墊墊肚子。”
遲惜白詫異于趙頌臣的貼心,雙手接了過來,“謝謝。”
遲惜白小口小口地啃着面包,如同倉鼠一般,時不時還偏頭去看趙頌臣。
“你不吃嗎?”遲惜白問。
趙頌臣說:“不餓。”
這個時候又恢複成那個冷淡的趙頌臣了。
遲惜白聽趙微瀾說,她哥哥從小就獨來獨往,而且很早就接觸了家族事務,行事風格果斷冷峻,甚至有些時候顯得……不擇手段。
因為過于早熟,和同齡人之間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遲惜白不知不覺盯着趙頌臣看了很久。
趙頌臣感覺到這過于強烈的視線,擡起頭看進遲惜白的眼睛裡,“做什麼?”
遲惜白蓦地回神,收回直勾勾打量的目光,“我,我一不小心走神了。”
趙頌臣微微一哂,卻并不溫和,反而透出幾分違和。
“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下這個結論嗎?”
遲惜白沒想到趙頌臣會主動挑起話題,還是挑起這樣的話題,驚訝地看過去,誠實地搖搖頭。
“上次陸遇筝的生日宴,你被微瀾關進儲物間後,陸遇筝曾經找過她,希望她能夠給你道歉,當然,過程并沒有太溫和。”
遲惜白從來沒聽過這件事情,不禁一愣,“什麼?”
“陸遇筝從來事不關己,卻能夠為你做出威脅微瀾的事情,我很驚訝。”
“我本來以為你能讓陸遇筝為你出頭已經夠出格了,沒想到沒幾天,付雲霄就發了動态,說她已經把林岸賽道從喻馳野手裡拿過來了。”
“小野的賽車技術在國内難逢敵手,付雲霄和他不相上下,卻沒有他不要命的狠勁,所以一般都赢少輸多。”
“她的動态裡,有你和小野在一起的照片。”
“我很驚訝,陸遇筝和喻馳野都為你神魂颠倒,你到底身上有什麼魅力?”
趙頌臣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遲惜白,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扒個精光,看透她内裡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趙頌臣說出來的話都出乎遲惜白的認知,快把她CPU燒幹了。
“說出你的條件吧,要多少錢,你才會從他們三個人的世界裡消失?”
“他們能給你的,我都能給,而且,隻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