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筝說:“送你去A班教學樓。”
遲惜白眨眨眼,從校門到班級就步行十分鐘,他們之前都是在校門口下車的,怎麼今天突然要開進來了?
遲惜白說:“沒關系的會長,放我下車,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陸遇筝的眼神和車外跑過來接人的喻馳野對視而過,豪車依然沒有停留地往前開。
陸遇筝說:“沒關系,為了防止有些不長眼的人撞上來冒犯了你,我還是親自送你比較好。”
遲惜白遲疑地點了下頭。
陸遇筝目送着遲惜白走上教學樓,勞斯萊斯掉頭離開萊頓公學,和匆匆跑過來的喻馳野擦肩而過。
陸遇筝站在教學樓下,一轉身,就和喻馳野的目光對上了。
水和油并不兼容,在熱鍋裡同時加入兩種液體,必然會出現噼裡啪啦油脂四濺的場面。
喻馳野今天沒有戴什麼花裡胡哨的首飾,唯有脖頸上的choker閃着兇戾的光。
“會長大人,”喻馳野勾起唇角笑道:“謝謝你今天送惜惜來上學,不過今後嘛,我會去陸公館接她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陸遇筝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對我說這句話?”
喻馳野玩味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着陸遇筝,高傲地擡起頭,如同勝利的雄獅,“哦,原來陸會長還不知道,那難怪了。”
“不過,我還是要奉勸陸會長一句,不要觊觎其他人的女朋友,特别是,我的。”
陸遇筝瞳孔震顫,鋒利的眼神帶着凜冽的兇意看向喻馳野,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你、說、什、麼?”
喻馳野轉了轉手腕,信步走到陸遇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狀似不經意地說:“哦,原來陸會長還不知道呢,惜惜,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我自己自然會好好照顧,不勞您費心了,陸會長。”
話音一落,喻馳野的腹部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圈。
喻馳野疼得龇牙咧嘴,捂住腹部倒退兩步,輕笑道:“陸會長,你什麼意思?”
“你對惜惜做了什麼?”陸遇筝的臉色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平靜之中暗藏着波濤洶湧。
陸遇筝很清楚,遲惜白并不喜歡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他之前吓到她了,所以現在,他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點點風吹草動就驚到了遲惜白,把她更加推得遠離他。
但是......現在,喻馳野竟然說,惜惜是他的女朋友!
簡直是天方夜譚!
喻馳野扶着膝蓋站了起來,哼笑一聲,“陸會長,不要用你那龌龊的思想來揣度我和惜惜,我們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就在情人節那天。”
“我在漫天氣球裡向她告白,在摩天輪上,我們還接吻了,許下一生的承諾......”
這一次,喻馳野接住了陸遇筝襲來的拳頭。
他臉上笑容不再,冷冷地注視着陸遇筝,“再一不再二,陸遇筝。”
“對你,兩拳頭都是輕的。”陸遇筝輕嗤。
遲惜白心髒蓦地重重跳了一下,眼皮不自覺地顫動。
“我去,陸會長和喻馳野在樓下打起來了!”
遲惜白蓦地轉頭。
“這麼激烈,難得一見啊!”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陸會長平時看着挺冷靜啊,竟然也會打架!哎呦這架勢,這兩個人不會要把對方打死吧?”
遲惜白跟着大部隊跑出去站在欄杆後面往下看,隻見穿着校服的兩個男生你來我往地互毆,誰也不讓誰,拳拳到肉,仿佛兩隻争奪領地的雄獅。
遲惜白吓了一跳,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擠進圍觀人群裡。
陸遇筝眸光一瞥,把人群裡那個嬌小的身影收入眼中,猛地收住了砸向喻馳野的手,硬生生受了喻馳野一圈,被重重地打倒在地,半邊臉紅了起來,殷紅的血絲從喉嚨裡溢出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遲惜白吓了一跳,也顧不了其他,連忙跑過去,“會長!”
喻馳野聽到遲惜白的聲音,準備補刀的手驟然放下,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跑到陸遇筝身邊,把陸遇筝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會長,你......沒事吧?”遲惜白看到陸遇筝紅腫的側臉,手都不敢去碰,生怕弄疼了他。
陸遇筝垂下眼睫,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瓷娃娃,抿了抿唇,說:“我沒事。”
遲惜白氣不打一處來,怒視喻馳野,“喻馳野,你做什麼?!你為什麼打會長?”
“明明是他先動手的!”喻馳野委屈道:“惜惜,你為什麼隻關心他,不關心我的傷勢怎麼樣?”
遲惜白被喻馳野這話動搖了,喻馳野雖然看起來叛逆了點,但是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麼越界的事情。
她猶豫着看向陸遇筝,“會長,是你先打喻馳野的嗎?”
陸遇筝低聲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