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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有情劍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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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逍遙丸?”宣虞這時已站了起來,寒聲問道——因全力動用了九轉金丹境界修為的壓制,使這一聲冷冷的質問竟仿佛近距離響在了台下每個觀戰弟子的耳畔,嗡嗡的混亂議論聲立即便停止了,好多知情者這才兀地想起宣虞始終嚴令禁止此類丹藥在蓬萊的流通,一時更沒人敢接話,冷汗幾乎也瞬間滲了出來。

場面突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以緻使那名丹效正在發作的弟子鬧出的動靜更加明顯,衆目暌睽下,所有人就眼見他瞳孔已然擴散,四肢不受控制似的狂亂擺舞,而即便随即被施鈎玄用銀針強迫定住了各處要穴,身體仍在痙攣似的劇烈抽搐不止,嘴裡吐出大量白沫,同時還在含糊不清地嚷嚷着:“逍遙丸…快…我要…我要…”

“‘逍遙丸’?你帶在身上了?或是誰有這東西?”施鈎玄以銀針刺入他百會穴,連聲急問。可那弟子在神智被逼短暫清醒過來的一瞬,臉部卻突然痛苦地扭曲,猛地捂住了自己心口,開始不斷撕心裂肺地痛呼:“痛,痛,痛!好痛…”

突兀地,他嘶吼的聲音戛然而止,施鈎玄一愣,馬上臉色難看地去探其鼻息、脈搏——不出意料地發現,這弟子已是斷了氣 !他氣得破口大罵:“恁娘的!”

薛潛臉色亦已是難看至極:這一出無疑是在當衆打他的臉!——是巧合,還是背後有人謀劃?!他不由看向宣虞:“宗主方才是如何看出此子有異的?”

——宣虞無論論修為境界、還是論年紀見識,無疑都比不上自己,如何能在這弟子發作前就率先看出異樣?這是否就是其早布好了局,故意使出的賊喊捉賊的把戲?!

見薛潛明顯将懷疑的目标鎖定了自己,宣虞并沒做任何言語上的辯解,而是側眸,目光與還兀自坐在一旁悠閑看戲似的江朝頤不期然相碰,江朝頤本來猶自怡然地玩弄着手臂間的蛇寵,未料到突然對上宣虞看過來的眼神,動作微微一頓,來不及收起仍在微微翹着的唇角,便索性若無其事地朝他一笑,隻是濃密的睫毛迅速低垂了下來,及時掩下了眸中不由自主流溢出的惡意。

宣虞也在這一瞥之下便迅速收回了視線,随即一拂袖,蓬萊的“鎮山令”便被震飛到了半空,頭頂的護宗大陣立即便應其而響應運行,法陣的靈光刹時如浩瀚星河驟然傾落一般将赫宗淹沒:“傳我命令,封鎖宗門,勢必徹查此事——凡私藏‘逍遙丸’及與此事相關者,無論何等身份,一律拿下交我,我要親理此事!而若在我查出端倪前,有願意主動揭發檢舉者,或可罪減一等!”

***

秋水澄在通過了嚴格的審查,終于暫且獲準回到居所“綠筠軒”時,已至寅夜。

他推開綠筠軒的院門,就見冷清清的月光寂寂落在中庭,而他住所的小樓門扇始終不羁地向外大敞着——顯然也已是經人仔細搜查過了。

秋水澄情緒複雜地舒出了口濁氣,剛準備回屋去收拾清掃一番,對樓的窗卻忽然打開,宋文期從中探出頭,揉着睡眼問:“秋師兄,你回來啦?!”說着便披上外衫,急切地跑出了屋。

秋水澄腳步一頓,神色換上與往日無異的微笑:“吵醒你了?”

“沒有,沒有,”宋文期趕緊擺手,澄清:“我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打着盹兒,就等你回來呢!”他向上指指天上那星漢流轉般運行着的法陣,被那極重的威壓壓得都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據我所知,蓬萊這護宗大陣上一次這樣完全開啟還是在十年前劍仙隕落那會兒呢!這回又是發生什麼大事了?竟要令赫宗戒嚴!——而且午晌我正睡覺的時候,仲師兄就突然帶着一幫戒律堂的弟子沖進你房間裡去了!紫翠丹房那邊更是完全被裴師兄帶人圍了起來,都不許旁人靠近!”

秋水澄“嗯”了聲道:“宗内正對赫宗丹道弟子進行篩查——據說有種違禁的丹藥在暗中流通,牽涉不小,破壞了宗主所立的規矩,”他說着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而且不光紫翠丹房被搜查,我們所有丹道弟子今天更是一一都被郁祭酒親自審問過,”秋水澄苦笑:“你也清楚郁祭酒那作用于神識的種種本識……”他也是提前服了錢串子偷塞給他的禁藥,又耗費了大量心神,才勉強抵禦住了盤問。

見他此時臉色确實蒼白難看,神色更是掩不住的憔悴,宋文期縱使還有一肚子的好奇,見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在此時追問下去了,遂道:“那秋師兄你好好休息——哦對了,你本來是不是和秋家姐姐有約的?她來這兒找過你,不過那時候你不在,她又恰好撞上你房間被仲師兄他們搜查,末了還被仲師兄很不留情地趕走了,走的時候好像很擔心你的樣子。”

秋水澄面色一變,阿姊服用過赤心丹後,一直以來的心疾有所好轉,是以便來參加了今年蓬萊的入門考核,沒想到恰趕上逍遙丸之事事發,但願千萬别受到殃及才好,他皺眉想着心事,匆匆和宋文期告别便回了房間。

然而進屋阖上門扇的一刹,黑暗籠罩過來,秋水澄隻覺靈感忽被直覺的危險觸動,教他心神、身體都猝然緊繃,猛地反手就去推房門,随即不出所料地發現,方才還正常的門扇這時已被某種禁制徹底封禁住了!

準确來說,不隻是房門,秋水澄的神識快速一掃周遭,能感覺到自他進入以來,此中的空間便被以某種手段完全封禁住了,或者說是,與外界隔絕了!聯想起逍遙丸事發與宗内此時的情形,他心重重一沉,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全身戒備地緊聲問:“是誰藏在這兒?”

“哼,”黑暗裡傳來一聲嗤笑,與此同時,還有小幅度掙紮和“嗬嗬”倒氣的動靜。那嗤笑的聲音随即開口,是全然陌生的聲線,随着說話朝他逼近:“你應該知道,你逃不掉了。但如果你肯乖乖聽話,我便留下她的性命。”

這人說着,似乎放松了制箍,讓先前一直被他掐着嗓子嗬氣的女聲一下激動地喊出來:“水澄,不要聽……”她的話音随即馬上被那人不耐煩地掐斷,但僅憑此一聲,秋水澄已經認了出來:“阿姊!”

那人“呵呵”冷笑了兩聲:“老實點,否則我現在便要了她的命!”這話顯然不隻是威脅,黑暗裡,秋水澄感覺不清他的氣息,甚至無法準确判定他的位置,此人修為或手段必然高于他!——遑論阿姊現在就被他掐在手裡。

秋水澄額上已冒出汗,強迫自己鎮定:“——我可以按你說得做,但前提是,你必須讓我親眼确認被你挾制的的确是我阿姊,而不是你耍什麼手段騙我,否則,我就算立馬死也絕不配合你。”

“可以,但你想清楚,如果你搞小動作,那你這位柔弱的姐姐馬上就會被我捏死。”那人陰狠地說,卻也在同時,空餘的雙指一打,便有火苗自他指尖跳動燃燒起來。

火法——秋水澄眼皮一跳,不着痕迹地一眼掃過這修士,就見他完全黑衣蒙面、一絲不露,而被他狠狠掐住了脖頸的秋宜人,已經面色青漲,卻還在用淚盈盈的目光拼命示意他不要管自己。

“确認好了?确認好了就自己帶上!”那人丢過來一副手铐形制的法器,死死盯住了秋水澄的動作,同時威脅性地手上更加用力,秋水澄連忙道:“别!我戴——但我怎麼能相信你會留下我阿姊性命?”

或許是看他戴上了封禁靈力的法器,那人放松了些,聲音裡多了些散漫的不懷好意:“就憑她是個有修為的女人,我也不會殺她啊!”

——言下之意淫毒無比,秋水澄卻仿佛沒有聽懂,又或者已破罐破摔:“現在你要做什麼?殺我嗎?”

“不,殺你何須這樣麻煩,”這黑衣人嗤了聲,終于圖窮匕現:“聽着,拿紙和筆,照我說的下筆,字迹要淩亂,寫:認罪書,逍遙丸乃是我所研制……”

秋水澄表面順從地一字一句寫着,心裡卻已翻起了驚濤駭浪:江朝頤這是想拿自己頂罪?!是了!自那次劫殺公輸儀失敗後,秘密丹集便中止了下來,江朝頤更是罕見地閉關,許久未曾露面,而在宣虞當衆連殺幾個江氏心腹後,錢串子等人行事也分外低調了起來,再聯想起他們匆匆派人給他送禁藥以瞞過查審的事——秋水澄大膽推斷,這次逍遙丸事發或許也突然得出乎了他們計劃,而宣虞比上次更雷霆的應對或許更令他們措手不及,是以他們要找人嫁禍!而之所以選中了自己,恐怕是因為——他已是四品沖擊五品的丹師,由于靈根的特性更是天生善用毒制毒,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得太多,又還不夠忠心聽話!

思緒電轉間,那黑衣人已慢慢走至秋水澄的背後,顯然,就準備對他下手,而就在他對秋宜人的注意下意識放松時,這個修為低微、始終未曾表現出任何危險性的女孩突然就着掙紮的動作擡手,精準地将早藏好的毒藥順着那黑衣人掐住自己的手腕全部倒了去。

黑色的毒液從接觸到那人皮膚的一刻,那人便發出了凄厲的慘叫,秋宜人趁機掙脫,秋水澄也連忙翻滾到一邊,而就在他們躲閃的瞬息間,那黑色的毒液便已快速滲入他的經脈,肆虐地流淌,那人甚至來不及再放出一個攻擊便已倒下,全身的血肉化開,不到一刻的工夫,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便隻剩下了一地腐臭的黑水和枯骨!

秋宜人目瞪口呆:“阿弟,你煉這‘血肉泡影’之毒居然這麼厲害!”說着,便走近,先用法器容瓶回收了混合的屍液和毒液,再小心地翻看起了這修士随身攜帶的物什。

“不用看了,”秋水澄啞聲說:“我知道他是誰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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