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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春風無渡(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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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現實世界,蘇娑诃布下那無盡無形、繭一樣密絡纏綿的命網力量,宛如被井噴的力量劈破開一般,外間的宏大束縛有所松動,剩下的法線竟再也鎮壓不住娃娃劇烈的反抗!冤孽命線一下全數被掙斷,其上法鈴也盡數粉碎!

嬰靈撇下娃娃,一頭洶洶直殺向自己被鸠占的身體!

宣柳早血崩昏厥了過去,等稍恢複意識,聽見的就是宣桃急切的聲音:“有氣嘛?還有氣!”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宣柳醒來,趕緊将她拼死生出的孩子抱近:“姐姐,放心,孩子安好!”

宣柳心裡一松,艱難地起身想抱過孩子來看,結果一對上這嬰孩幽邃的眼睛,就如從頭到腳被潑了一盆冰水:這絕不會是虞粲之的眼神!

怎麼會?!宣柳一下抱不住嬰兒,将他摔在了床上,可下一刻,又不信邪地握着劍爬過去看:不是虞粲之,那他會是誰?!可根本不是她看錯了,這個嬰兒的眼神确是虞粲之絕不會有的冷厲邪異,好像裡面透出的是個怪物的靈魂!宣柳拿着劍的手不停在發抖:他隻可能是那個邪孽!

為什麼會這樣?!宣柳悲泣,幾乎被悲痛不堪地摧垮了,恨意讓她幾乎欲不管不顧地刺向這個萬不該“活着”的孽障:那我做了這麼多,粲哥去哪了?!

*

地動在玄冥的發力下徹底止歇了,賀紫芝随即亦來到了此被封印的特殊維度,徑直落到那骷髅的身旁,拾起他脖頸間挂的一串念珠:“看來他逃脫後是化身為了僧徒?”

“你也中這‘蜥蜴’鬼迷障眼的伎倆了不成,”江潮生嗤笑:“别忘了它的本家功夫,又教這‘地鼠’給鑽空子了。”——在仙盟通用語中,為便于區别,對各人稱的指代向來有語法上的區分用法,江潮生使用的這個“它”,無疑就是仙家對妖類的貶稱,甚至還由其天賦能力類型赤裸裸蔑以蜥蜴、地鼠的類比。

語罷,他便駕若水劍意,乘封印被滲透的漏洞,循氣息一路往現世追索而去。

而等蘇娑诃終于稍擺脫江潮生和陵陰聯合可稱天羅地網的搜捕追殺,第一時間趕來看宣虞,都已是到了幾日夜後。其實如果以他平時的謹慎,好歹也要完全确定是甩耍了敵人,絕不會這麼不小心,他如此心急火燎的原因隻有一個:他感知到祭祀失敗了!

使他當即便遭受了巨大反噬,還要頂着傷損狀态以一敵衆,與四面八方的強敵斡旋,蘇娑诃出現到宣柳面前時都沒顧得上掩飾渾身浴血的狼狽,婆羅門的主祭祀是完全在他法界護持下監控進行的,順遂理所必然,可這邊的祭祀也是經他嚴密精心操持,蘇娑诃不明白為何會出差錯!

宣柳當然也一直在守着嬰兒等他,一時又忐忑又期艾:“我盡按您的交代行事,但不知怎地…不過我事後有嘗試補救……”

無需她說任何,蘇娑诃已通過過去眼看到了這裡發生過得一切,包括宣柳在這幾日,為了轉圜又對着宣虞多次施用法咒,顯然想把他送回娃娃裡,以給虞粲之騰地方,蘇娑诃看得出清楚,這嬰靈當下雖還倔強得扒着舍身,魂氣卻因此處于遊散不實的狀态了。

宣柳急道:“粲哥的魂什麼時候才能換回來?”

“你的情郎永遠回不來了,他的生魂已完全被絞殺得灰飛煙滅,”蘇娑诃突然笑了,唇角詭異地翹起:“這天煞的殺孽,入世第一件事就是摧毀了他父的生、母的希望、我費盡心力的企劃!”

然宣柳哪理解得了他笑什麼?隻覺五内俱碎,無法接受得渾身發抖,忽然驚叫:“你騙我!”她像是突然從邪教的深度洗腦中覺醒過來了:“你利用我,還害慘了我和粲哥!”

“你作為祭祀的經手者,我才會對任何步驟細節都耐心俱實以告——我會為了騙區區一個你影響到祭祀功敗?我更何須騙你?我說得不都是你想求的,你情我願,”對于已然失去所有利用價值的宣柳,蘇娑诃再不“有求必應”“有求必給”了,而因此刻心情并不好,他的态度可稱惡劣,與平時順她的意完全相反,故意直戳宣柳最不想面對的心扉:“我唯一可以說隐瞞了你的一點,就是為了這殺器的血冤怨氣更強煞,所以故意全交由你來焠鑄,生而為人,卻由其母所殺,是絕對不容于人倫的罪愆——但我不說,隻是因你不想聽,你想推诿這些……”

“你這個惡毒的邪神!”宣柳通紅的雙目滿是恨意,在不能承受的痛苦絕望欺壓下,她劇烈抖動着舉起了紅塵。

蘇娑诃泰然子若,好像就在嘲笑宣柳的不自量力,可宣柳卻是把劍尖對準了自己心窩:“你不是為帶走這個孩子供你役使嗎?”

她抱着襁褓中的嬰兒,像逼自己發狠似的用紅塵生生捅穿了自己心口,心頭血噴湧,宣柳念誦密文以血為引發動詛咒!

——這個聰慧的女子,在蘇娑诃的教導示範下早掌握了婆羅門法門精義!更從蘇娑诃言談間,推測出了這殺器的能耐用途。

血和魔性力量大量浸入嬰兒襁褓,竟瞬間成就了血書的文咒!宣柳用最後一口氣力特意把内容親自告訴蘇娑诃:“…我以我的身魂成就詛咒,要讓這嬰靈永遠禁锢在這副由我宣柳和虞粲之給予他的身軀,他永生永世為我‘宣’柳與‘虞’粲之子,必要為父母報仇,洗盡父母冤屈,殺盡我恨的仇人!”

血染透了她懷中“被她焠鑄”又以血祭“綁定”的“劍”,宣柳最終以快意的眼神倒了下去。

*

然而宣柳這些不為人知的往事——蘇娑诃想以之來攻心小宣虞的部分,小宣虞竟全都完全沒有去讓自己聽聞。他厭惡宣柳,認定對方害自己,所以就根本不想關注對方,更何況呈現給他東西的人是另個想害他的仇人!他的思路簡單明了,意志更達到極頂!靈魂裡的深執強烈調動,眼裡心裡隻剩這個殺伐蘇娑诃的目标!至于蘇娑诃說打不破“虛妄的時間”?他怎麼會在意敵人說什麼?!

——而恰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依靠因緣而生的世間法,都如夢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霧霭一樣地不可琢磨,無常變幻,同時又如同閃電一樣地快速變化。應這樣去對待)

蘇娑诃也着實驚訝,明明沒有人教小宣虞這樣的佛法真義,可他怎麼勘破的?!——明明無數經多見廣、境界高深的修士也往往被他精妙的幻術法界迷惑困住啊!是的!這法界的真相哪裡是什麼時間的維度?!它隻是一介僞造時間的玄妙幻境!

包括他所呈現給宣柳引她五體拜投的“主宰生死苦海”,也是他照宣柳内心的渴望和恐怖所投射出來的幻影!包括哪有任何扭轉“時空”?——宣柳哪有刺殺過江朝雲?她分明心底不敢、不想,所以蘇娑诃應願提供給了信徒需要的!——這才是蘇娑诃能調動的最強法能!

可小宣虞如小劍一樣的魂體不僅比電光火石還快得刺破了蘇娑诃束縛他的幻境,且仍毫無猶豫、隻更迅猛得向前,直就要刺透向蘇娑诃“千如性相”的此世法相!那後面究竟藏的是什麼?宣柳想象其如神佛一般偉大不可撼動,所以投射到她心裡的陰影就是一座宏偉佛像,可小宣虞不知道,沒想過,也完全不在乎!是以那背後的意義對他而言根本不存在。

千如性相的法谛一樣無法對抗空性!更何況,蘇娑诃滲透來此世的也确實隻是一道力量幻影!如果被戳穿,那麼蘇娑诃現在這具活動的法身将會大受影響,甚至嚴重到破滅。

他幾乎想笑,自己僅以這具法身便與仙盟那些大能周旋那麼多年,卻要在自己造物這裡陰溝翻船?

——一把利刃,“開刃”的程序儀式是最要緊的,它将決定這殺器的基調氣質,宣虞沾的第一樁血孽是以虞粲之來祭劍,确在蘇娑诃企劃之外,子殺父這同樣是不容于世的罪孽,無疑會令他邪煞更甚,但“弑父”,也恐将随着成為他一生的主題。

就看他這樣決意朝蘇娑诃殺來吧!但蘇娑诃卻非惱怒,而是用垂愛的目光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了這把小劍一番:對于祭祀的失敗,他從前總更歸咎于江潮生那一劍,認為宣虞無比僥幸的生,無疑是受了映月佛性、白玉京仙家仍在綿延的氣運恩澤,是花朝數萬仙道修者的祈福無形中造就變飛雪為春絮。

直至此刻權威被挑釁,蘇娑诃終于贊賞得真正看見了這把劍本身所綻放的光華:每一次熔煉錘打,都造成了真實的流血傷痛,于是億千萬次後便成就他的内裡質地與表面琢磨的花紋,都全然與鑄造他的宣柳徹底相反了!——宣柳有極緻的自戀,欣賞自我的美,對自己身體的愛憐更幾乎達到了病态的地步,而宣虞不在乎外表,且一生都不喜自己這副身軀。宣柳是随風變換飄向的拂柳,宣虞則最恨、拼死也不會屈從任何存在的主宰擺布、勉強,越強迫嚴逼會激出他越更強硬堅決的反抗。宣柳如荑的纖纖素手是隻能用來彈琴弄墨的,她無法用其去殺任何人,即便是對她痛恨的仇人;宣柳的有知成就了她的畏怯,她一生活在自己自圈的柔弱困境裡,無法對外部,而隻敢對自己身體裡的一部分動刀,最終舉起刀發出最有力的一擊也不是向着她認為絕對強大的存在,她認為那無謂、不能造成有效的傷害,她覺得用自己痛恨的一個去禍害另一個才是明智!但她也不是沒有武器的,恰恰是她表現得:眼淚、哭訴、柔弱的姿态,讓她輕易得到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同情。而據自認“這世上唯一了解宣虞”的蘭因講,他師父的手握筆杆子就浪費了,是隻有劍才配得上他的,而他更是蘭因向往的“大英雄”,他以一切流淚軟弱為最深的恥辱,甚至被傷害本身都隻覺屈辱!所以他不屑于向任何人傾訴自己的遭遇,不屑于辯解自己的心迹,他當然更不會要其他人的任何憐憫施舍,這對他而言無疑更恥甚辱極,比惡意還要難堪!他一生都在做自己的英雄,他一定要手刃仇雠,他的劍尖永遠對準最強悍的存在!他隻要做最強者!

當然,宣柳身上人性的智慧優點,宣虞也通通一生缺乏:他的不自惜幾乎到了一種執拗得硬要折磨透自己、榨取盡自己的血和痛苦為養分的地步。宣柳因與外界始終有層厚厚的玻璃罩子,似近實隔的處事,使無人不覺她通透善解人意,她無疑懂得保護自己、取悅他人,一生給人的感覺都是柔弱無害,于是甚至多年後,她的仇人江朝歌斥罵宣虞都要諷他不肖生母性情,更有那麼多的人無比愛憐她,嵇平明看過她的血書也諒解了她的無奈而怒斥宣虞不孝。而幾乎每個與宣虞近距離接觸過的人,都要怨怼受不住他的直接厲煞,他的不屑作僞裝、必要以鋒芒強勢壓人更被無數人厭惡非議。他甚至都不具備被愛與愛人的能力。

——隻是蘇娑诃也從未把他當作“人”衡量過,他是一把足夠兇橫血虐的殺器,便夠了。

而這些心念轉過隻在一霎——蘇娑诃不會給小宣虞真正威脅他的機會,現實中他隻是念了一段安魂咒,一往的小宣虞便隻覺腦海間突然被抽空一樣的空白!

而旁觀的那個小孩,就隻見蘇娑诃催動一陣念力大風把娃娃吹回了原本的位置,那娃娃便閉上了眼睛,又變成了那塊被縫滿黑線的破布,蘇娑诃卻随後摘下了幾片婆羅樹葉喂給娃娃。

小孩好奇:“你在幹什麼?”

“我把弟弟暫時遣回了他原本的地方,”蘇娑诃笑了下:“但這個叛逆的小孩不肯如他那具身體生母的意,聽她的話,她向他許願他不肯順應,于是她給他下得血脈詛咒爆發了——看見沒有?就是這些黑色的線。”

果然,是帶着惡意縫得,才會這麼醜陋。而就見随着娃娃吃下這些蘊着靈光的樹葉,他身上密密麻麻被紮出好多血的針眼在漸漸止住流血。

蘇娑诃心情不錯,見小孩好奇,便同他講述補完了宣虞身世後面的部分:

宣虞的魂體被強制捆綁在了那副本該被放棄的軀體上,而蘇娑诃為引開江潮生等人的注意,也不敢一直停留在玉京,他施法術稍篡改了宣桃等人的記憶,把一切合理化後,就又流竄外地,隻時時會回到玉京,将祭祀所得到帶有神樹福澤的樹葉喂給宣虞,這相當于把屬于生得福澤氣運也分渡給了他一些,蘇娑诃這時隻是想保住他魂體的聚合,不因為被這麼反複驅離出舍得折騰流散去任何部分,但沒想到,蘇娑诃竟随即發現:這嬰靈不僅在這副軀體中覺醒了,還認了宣桃做主人!

蘇娑诃難以理解,這回保住他生的是自己,他為什麼會認可那個癡愚凡俗的女人?是血脈詛咒的影響嗎?因為宣桃與宣柳血脈相承?

不管強斷宣虞與宣桃的命緣線,還是覆蓋逆改宣虞靈魂的意志,都會大為損害他的威力,且就在這關頭,清妙尋來了。

縱然陳清妙傷得厲害,可蘇娑诃狀态也談不上好,他立即抹去自己在此間全部痕迹,當即動身離去。

“那個凡俗的女人根本駕馭不了他,強行綁定隻會給她自己招來災秧,我們隻需要等待時機——本來,他是我為你準備的‘殺人刀,活人劍’,這世間最厲害的亡魂殺器,”蘇娑诃說着,過去眼間顯出瞳相,是他原本預計祭祀得到的“完美體”:

隻見一個容貌昳麗的年輕男人——小孩認出了那分明是長大的自己——通體的血脈詭異得凸起,裡頭竟活生生長滿着絲蔓狀的綠株!而随着他操控這些綠絡往體表浮現,另一種依托其而完全迥異氣息的力量在他身周爆漲開!一下淹沒了召喚者的形容——而隻能看到那血煞凝紫的怨魂邪靈!魂氣本身就是層出不疊的厲刃,不僅教小孩憑一個虛像就感受到了其威力,且又一次瞬間暴戾粉碎了蘇娑诃的瞳相。

“‘如影随形’?祭主你禦鬼魂的功法!”小孩很興奮,雙眸亮爍:“我不想學别的了,就想學這個!還等什麼哪,你現在就幫我把他抓回來啊!”

“但他不願意,”蘇娑诃語含深意地道:“況且支配者一定要強大過被契者,否則密契是無法建立的,無論駕馭兵刃,還是馴服兇獸,如果不能徹底制服他,那便會被不甘的奴役殺死。”

但小孩從小接受的隻有神的眷顧祝福、婆羅門教衆的膜拜獻禮、蘇娑诃的親自教導,優待對他來說天經地義,他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他沒有盡領會蘇娑诃話後的深意,隻是暗自記恨上了這個偷走了他好幾片樹葉福澤卻不肯自願當他奴隸、玩具的這個“弟弟”,武裝上他的自己明明可以那麼厲害酷絕!他對宣虞這一生的印象也在此定形了。

小孩此後經常趁蘇娑诃不注意,就把娃娃拽下來狠狠踩踏瀉憤,後來發現蘇娑诃根本不管後,更演變出了施加各種火烤刀剪的酷刑,隻是這娃娃頑強得很,材質怎麼也毀不掉——這再說下去,就要奔着另一段多年後正式開啟的故事了。

*

且先說回小宣虞的魂體被蘇娑诃扔離了婆羅門,出了夢界,那與“現實”非關的“虛妄”一切——婆羅樹下的一切便全在他記憶裡消失了。

小宣虞是在宣桃溫香的懷抱中醒來的,他身體爆開的血脈竟也同時在奇異地自愈。

但小宣虞睜開眼,卻本能覺得奇怪,好像忘了什麼,努力回想,隻回想出了那隻詭娃娃的身影。

小宣虞趕緊往檐下去看,那裡卻根本沒有那樣一隻娃娃。他問宣桃:“姨母,你看到那兒有那樣一隻娃娃過嗎?”

宣桃聽了他的描述,由大喜過望轉為大驚失色,她再不通邪術也知道巫蠱,更聯想到了小宣虞這次突發疾病,就是有人害他!馬上詳細得問小宣虞,更吩咐在整個玉璇玑院搜查清理。

小宣虞很驚訝,有種難以說清的情緒:“他是不好的東西嗎?”

宣桃肯定得告訴他:“對!絮兒别怕,姨母不會讓人再害你的。”

小宣虞怔怔不說話了。

且小宣虞雖忘了蘇娑诃的存在與他的預言,但宣桃卻正如他所言又好了傷疤忘了疼,開始一意用各種法子想讓小宣虞變得親近他的父母。小宣虞不對她直說他對宣柳的厭惡了,但在他養病期間,雲兒卻發現他也不看書了,就那麼整日盯着檐下久久地發呆。

雲兒問他想什麼呢。小宣虞說:“那個娃娃,我不覺得他是不好的東西,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小宣虞很少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但那些年,他一直在找他的那個娃娃。

雲兒後來幹脆要給他做一個,可做什麼樣的他都說不是那一個,問他那娃娃到底長什麼樣子,小宣虞輕輕說:“我覺得,他很像我。”又說:“我不是想要那個娃娃,我是覺得他應該需要我——我可以好好地保護他。”

“像宣無虞那樣的性格,怎麼可能喜歡養娃娃過家家?那無疑是他所想象出的一個同類,”沈乾這麼和郗兌論斷:“他感受到自己作為邪孽的特殊,不合于世人,無法自處,所以才想象出來了一個和他同樣有人類外表卻缺乏人性的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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