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眉間尺 > 第119章 青青子佩(四)

第119章 青青子佩(四)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因秋水澄的加入,這裡的社交圈又擴充了秋宜人、宋文期,大家本來也都熟,混在一起時嘻嘻哈哈沒正形盡瞎聊。

鐘硯不肯放過每一個寒伧施天白的機會:“那師叔肯定比不上你懂哄女孩歡心啊,每次出去曆練一趟,都數不清你又認了幾個姐姐妹妹的。”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大家都情願開心的事怎麼了?”施天白一點不以為恥:“你們都别給我裝正經啊!”

“韓靈雨當初也這麼想的,”公輸儀也看不上他這種賤皮骨,倚着臂冷冷奚落:“水澄,聽說落花洞還專門有種‘情蠱’是不是,下回我告訴一段雲姑娘。遲早讓你長長教訓。”

“‘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據傳這才是落花洞最厲害的蠱毒手段,能讓那最無心無情的人也飽受相思蝕心之苦,”秋水澄還沒說話,宋文期先叭叭八卦上了:“羽衣門的‘一段雲’?哇,這位可是很有名,你負了人家啊?”

“嗯,他不就到處口頭撩撥,轉頭又都不想負責,”公輸儀毫不留情揭他老底:“結果那姑娘當真了。”

施天白惱火,但無可反駁隻好反唇相擊:“那我也沒你變态啊?”有意大聲嚷嚷讓所有人聽見:“哇,那天我正撞見舒儀扒光了屋裡侍女,饑不擇食到對着那副裸女體就開始……”

公輸儀當時純粹在修繕傀儡,不過他聽施天白在這裡造謠,反而樂了——當然不是樂造謠的内容,因下一刹,施天白就被鐘硯飛起腳直接猛踹到了牆上,鐘硯很生氣:“我妹妹還在這兒,你說什麼呢?!”

他們這個年紀,腦子裡、嘴裡過些不幹不淨的葷段子再尋常不過了,施天白隻覺得鐘硯有病:“鐘纨都多大了,再說她一個學醫的,會不了解周公之禮?”但就算一起長大,他也沒真厚臉皮到去真直接問鐘纨,隻能求援蘭因:“是吧?這些應該都懂吧?哪個青春少年不萌動啊?”

知慕少艾,這确是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湊在一起都感興趣常談的話題——蘭因聽他們讨論這個,也放下醫書不再看,一直在靜靜聽他們七嘴八舌,這時被問到,好像茫然地眨眨眼:因他确信,自己身體正悄然變化的秘密連鹦哥都還沒發現,所以很坦然地裝什麼也沒發生。

施天白果然被他騙過去了:“算了,你還個小屁孩。”——他是發自内心覺得蘭因雖然生理看起來還挺正常,但心态顯然比起這個年紀小孩應該的要幼稚得多!——自己十三四的時候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發癫、跳着腳誓要徹底叛逆施長澤呢:“你們不知道,我的老天!蘭因竟然還故意天天和師父穿親子裝!”

他是真覺得很好笑:這什麼沒斷奶的小孩才會執著幹的事啊?!他發現後很震驚誠心地向當事人發問,蘭因居然神情隐隐倨傲炫耀地告訴他:“我私下的衣裳都是教丹哥和師父做得一模一樣的款式哦。”

施天白表面上賤賤地浮誇假裝:“哇哦哦~師弟!我好嫉妒啊!!”果然見蘭因因此快要壓不住得意的神情,實際施天白笑得簡直打跌了!——他當然發覺蘭因和自己“争寵”的小九九了,故意配合的很大原因就是暗自在肚裡發笑。

“神經、傻子。”——蘭因和施天白同時在心裡這樣對對方的行為下了判定。各自心裡翻個白眼,扭頭不搭理對方了。

他倆年齡差了五歲有餘,無疑讓兩人有所泾渭,像蘭因的好朋友鐘纨、宋文期,就不會這樣讨厭。每次蘭因秀這類話題,鐘纨總是會特别發自肺腑地恭維“宗主的品味真好”“你和宗主真是好啊”等等極悅耳的話。

“……蘭因私下裡其實很安靜,大家聚在一起的多數時間我發現他也總隻是旁觀着,并不會多言什麼,但有時候我在觀察大家時他又會忽然精準地看向我,我不知道是否為我的錯覺,他的目光讓我有一種我被‘逮捕’‘看穿’的感覺,但我卻看不透他的情緒想法,”秋宜人在向上彙報的情報文件裡這樣描述,她還處在被考察期,因為覺得蘭因宗主弟子的身份殊重,每每都非常詳細地記錄對方,而且更重要的是:“蘭因是真的很愛提宣宗主,好像是無意的?我判斷不出來,但兩三言就容易帶到,比如:…………”可秋宜人記錄完這許多雜七雜八的話後自己也汗顔了:什麼真正有用的信息也沒涉及啊?怪不得自己這些情報上面好像都不置可否!秋宜人絞盡腦汁,又寫:“不過我聽水澄說蘭因學藥是真的刻苦,比練劍還要用心用精力得多,尤其聽說水澄能解開子母蠱還要多虧他為醫我的天殘長年研究心竅,蘭因羨慕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也能變得像秋師兄這樣,用藥病除。’”

“他還跟我學烹饪、研究調藥膳的口味,蓬萊這邊的膳食确實不怎麼可口,至少我不适應,不過蘭因對味道的喜好也真的很奇怪……”

秋宜人這些詳盡記錄了她自己對蘭因的觀察、蘭因透露的他和宣虞有的沒的的情報,經由秦松煙,最後當然全落到了宣虞案頭,宣虞從沒表示過什麼,所以秦松煙當然不會提醒秋宜人你是在對着頂頭上司傳他本人的閑話,甚至還反而鼓勵她可以事無具細多寫——畢竟從前有人彙報關于宣虞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是直接斥無聊,根本懶得理會的,現在每次完整默默看完,還收起來,态度不是很顯然了嗎?

“烏泱泱成天來我這趕集啊!”施鈎玄帶着幾個新學徒進來,他一發火,秋水澄、蘭因、鐘纨趕緊低頭手上胡亂忙起來做事,其他人也連忙作鳥獸散。

藥廬轉眼就清淨了,施鈎玄毫不客氣地對秋水澄頤指氣使:“這幾個來打雜的,你帶帶他們!鐘纨、蘭因,也跟着學。”

——秋水澄能這麼快被接納,其實更本質還是靠過硬的專業素養,就算明明是簡單基礎的常識,他也有自身獨到的見解。而且秋水澄在講到專業領域,便會一掃頹喪、不修邊幅,顯得自信、容光煥發,蘭因、鐘纨便是從頭開始再跟他學一遍,也獲益匪淺。

“靈株當然也可以養精神,其實大凡生命修煉都是同理,”秋水澄說:“天地之氣以為形,澆灌哺育得其質…環境和培育者将賦予以後生的氣禀…如若在風花雪月間生長,自然養成浪漫多情的靈性……”

晚間,蘭因離開藥廬時,從天驟降濯枝雨。

鐘纨在後面叫他:“怎麼不拿傘?!”

蘭因止步回頭,卻是大喊:“鐘纨,秋師兄,我明天不來啊!”

“知道啦,”鐘纨笑:“宗主回來了嘛!每幾天都說一次!”

蘭因笑着朝他們揮手告别,搞得很久見不到面一樣,六月的雨,即便在傍晚也折射着明亮。

“年輕人就是精氣旺啊,”秋水澄聳肩:“從他這裡,我才知道什麼叫一日三秋啊~”

師授之後,孟水雲給予宣虞的權限更大,他隻簡單療了幾日傷,便開始頻繁前往蓬萊禁地,具體做什麼蘭因雖不知道,但卻清楚數着天過日子——每間隔三五日,約定檢查幾個徒弟功課的日子,宣虞就會回到雪居。

蘭因冒着大雨跑回來,果然就見主屋的房門敞着,宣虞正與丹哥說着正事,蘭因也不管自己全身是濕重的雨水,就跑過去一下抱住宣虞,黏在他身上啪地倒下,完全是無厘頭的舉動,宣虞卻笑了。

埋頭在他身上,蘭因也在笑:“啊呀~好想你!”

翌日,秦松煙終于結束了外派魍魉鬼域的任務,回到了蓬萊,宣虞叫她直接到雪居找自己彙報。

她過來的時候,施天白、聞人語也都還在,而宣虞正握着蘭因的手指,和平時教他劍法一樣,糾正他點茶的手法。

秦松煙看了會兒,笑着走到宣虞身邊探頭:“喲,我來得巧啊!居然有福品嘗宗主的茶道啦!”

她與宣虞太熟稔了,開這種揶揄的玩笑十分尋常,宣虞專注動作根本沒理,蘭因這時卻突然擡眼看向了她。

秦松煙自他來到蓬萊起,其實再沒直接和他接觸過,這一眼對上,她忽然明白了秋宜人為什麼會那麼形容他,不過秦松煙當然不會有任何心虛畏憚,反而笑着打了聲招呼:“按輩份,我算宣宗主師妹,你要不要叫我秦師叔?”

蘭因的鼻尖、眼角都亦有微許上挑,本是很笑相的長相,這時唇角卻顯而易見地下抿,并在宣虞招呼秦松煙進屋去說話的時候,盯着她背影,愈加流露出不太高興的神情。

到了無人處,宣虞道:“你逗他幹什麼?閑得?”

秦松煙說:“好奇嘛!”但也不敢再沒正經,轉而便正色說起這趟的收獲:“…但閻摩那邊的态度,非要親自和您接洽才肯談合作…還有按您吩咐的,把魍魉鬼域内部陣法摸了這樣的大概。”

宣虞接過陣法圖,認真觀摩。見秦松煙還站在原地,便抽空問:“你還有什麼事?”

秦松煙知道宣虞與施長澤有過會面,其實想問雲姬的情況,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離開時難免心不在焉的。

聞人語專程跑出來送她,跟她說話她都因想着心事走神沒聽清:“抱歉,師妹你方才說要做什麼?”

“我待人處事還是比較困難,”聞人語道:“和師父說了後,師父建議我想鍛煉的話,可以跟着師姐你從嘗試接引新弟子練起,我覺得這法子挺好的,也能幹實事。想問師姐方不方便。”

“當然了,每年天南海北去尋遺珠,可就擔心人手不夠呢,”秦松煙知道這個師妹是真沒什麼心機的,索性探問得很直白:“怎麼?換了新環境周圍人不好相處啊?”

“沒有,是我的老毛病,總放不開自己,”聞人語趕忙澄清:“師父特别好,居然要今年歲末帶我們三個去往劍閣為各自打造一把專屬的命定之劍!天白也還是老樣子,蘭因嘛……其實我開始還以為蘭因不太喜歡我們,也能理解,我家裡以前也是兄弟姐妹很多,但後來發現完全是我小人之心了,師父對蘭因的意義肯定和我們不一樣,”對施天白視其為争寵的系列行為,聞人語有不同的看法:“蘭因太孝順了!每回來雪居他都在做藥膳煲湯什麼的,說師父隻喜歡吃他做的口味,跟我讨論雕花技巧,才知道他正學怎麼雕簪子——哦這個我答應了他不和别人講得,包括師父玉佩上的絡子這些也都是他打得……”

——蘭因确實在悄悄雕白玉簪,且這樁事他已經私下進行了兩年,但要在一整塊白玉上一筆一劃雕出方寸木蘭花,拿小刀與用劍更無共通處可言,所以即便有鐘硯幫忙畫稿,也進行得無比磕絆,蘭因的指間不知劃了多少細密的傷口,直到近一年才漸漸打磨出鐘意的成品,蘭因懷着無比欣喜期待的心情,準備在師父生辰當天,鄭重送給他。

然在此前,便先到了出發前往劍閣的日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