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被咒術界發現到如今,乙骨憂太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那天是個好天氣,裡香沒有像往常那樣一不小心蹦出來作亂。
樓下那家蔬菜店的西蘭花很新鮮,上期成績下來他國語還得了一個優。
無論如何,怎樣也該算是個美好一天的開始吧。
結果他轉頭出門買個菜的功夫就被人劫了。
醒來的時候頭還昏着,被困在了符咒堆疊如山的小房間裡,面前遮着眼睛的白發男人一開口就說他要死了。
……死了?
是了,死了。
從他第一次沒有控制住失控的裡香害她傷人的時候起他其實就已經做好死了的準備了。
那為什麼在聽到這句話後這麼憤怒?
為什麼面前這個男人在看見他憤怒後反而更高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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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太現在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的咒力呢。”
陣地轉移,一個大坑突顯的樹林深處,塵灰在空中彌漫,乙骨憂太将剛剛愣神的瞬間轉移回到現在。
五條悟擺擺手從煙塵中走出,身影浮現,居高臨下望向俯倒在地的乙骨憂太。
“所以才會輸嘛,這和一個人咒力微弱的時候無法承載過高的術式是一回事,當一個人咒力溢出軀體無法承載的時候,同樣的問題就會顯現。”
“啊?”乙骨憂太扶着身側身體被氣波沖擊斷裂的樹樁,“還有人術式和咒力不相合的說法嗎。”
“大正時代文檔記錄在冊,有一名在三十歲才被發現的野生咒術師,之所以這麼晚才發現,隻是因為他的咒力渺弱得微乎其微,但又之所以能被發現甚至還稱為咒術師,也隻是因為他的術式是極為少見的複制。”
“也就是和你一樣,憂太。”五條悟走近,“但是他最後結局并不好,被咒術界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被高層控制,挖了他的術式咒核用來當咒具了,不過那玩意兒在二戰時期就随着戰争一起消失了,至今也沒有找到。”
“這……”
“這點并沒有被記錄,文檔上也隻是說這名野生術師最後失蹤了而已。”
所以在由理子一開始失蹤的時候,他以為她也被人挖了咒核,屍體躺在了他不知道的某個崖角,被烏鴉啃食,骨骼被落葉埋葬,孤零零的就那樣消失在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
五條悟眨眼,回神,“而除此之外也隻有一人有過相似的案例了。”
遠處,循着重重樹蔭穿插而過的操場上,乙骨憂太聽見了裂刃撞擊氣流的聲音,是其餘幾人在五條老師的要求下正在進行和上原小姐的1v3大PK。
盡管如此乙骨憂太也看見了上原小姐依舊遊刃有餘應付的身影。
他一瞬間好像明白了老師的意思。
“是不是覺得由裡子現在很厲害?”
“啊?是的。”
“但這一切都是在她完全掌控了自己術式的前提下,意思就是說她的咒力淩駕于她術式之上,她得操控住自己咒力,才能将擁有的術式轉化為咒術發出強力攻擊。”
他一直面向衆人的那種随心所欲的語調驟然消失,嘴唇壓成一個冷冽的弧度,高大的身影微微俯下,整個人顯得極具具有壓迫感,“而這點,憂太,如果你無法在特定時間裡面百分之百掌握自己的咒力,除了身上有裡香這個死緩之外,還會在人看不見的地方,被高層挖除咒核。”
乙骨憂太一下就意識到了什麼,雙眼瞪大,“那他們上次——”
“對。”
乙骨憂太又望向了那邊還在陽光下肆意大鬧的大家,雖然才隻和他們認識了一個周左右,但已經都是一起經曆過生死夥伴了。
卻都各自不一樣。
真希從來不肯讓别人叫她姓氏,在切磋中他也沒有察覺到過她身上的咒力湧動。
熊貓是咒骸,棘也不能随意說話。
卻為什麼願意一直留在這裡,當一個下一秒就有可能去世的咒術師呢。
在普通人世界裡長大的乙骨憂太原本是不懂的。
于是問了。
真希是怎麼說的來着?啊,她好像一聽見這個問題後就擰眉瞪了他一眼,随即肆意的笑了起來,[當然是為了揍扁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然後耀武揚威的回禅院家讓他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