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時候,秦易在街邊的小店買了兩個孜然烤羊肉串,用紙袋子裝好帶上了車子。
西澤爾跳到車廂後面,繞着那個用塑料袋包裹好的紙袋子打轉。
“現在,想吃。”
“再等等。”秦易開着車,看了看後視鏡裡面繞着羊肉串團團轉的西澤爾,“你現在吃車子裡面會有大味道,很快就到家了,回家給你吃。”
西澤爾不再嚷嚷了,但是它接下來的路程一直躺在羊肉串的邊上,垂涎欲滴的樣子。
好在秦易的小區離她買羊肉串的地方不遠,秦易抱着貓拎着袋子上了樓。
當秦易坐在溫暖的室内,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白貓吃的痛快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
“西澤爾。”
“嗯?”
白貓擡起頭來,嘴裡還嚼着孜然羊肉,歪着腦袋看着她。
“我希望你,”秦易斟酌着用詞,“以後能表現地更為友好一些。”
“喵?”
“我知道你不喜歡别人抱你,碰你,”秦易伸手揉弄着西澤爾的腦袋頂,“但是像今天那樣,明堯要抱你的時候,你躲開就好,沒有必要露出那種兇狠的樣子來。”
西澤爾的尾巴微微動了動,它咽下去口裡的東西,然後又低頭從盤子裡面咬羊肉。
“聽到沒?”秦易開始撓它的下巴,西澤爾舒服地閉着眼睛揚起頭來,一臉惬意的樣子。
“聽到沒?”
秦易又追問了一遍,西澤爾胡亂點了點腦袋,然後晃了晃腦袋,甩開秦易的手,接着大吃起來。
但是等到更晚一點的時候,西澤爾又不是這個态度了。
秦易那會兒正半躺在沙發上悠哉地看視頻,西澤爾在她身邊繞了幾圈,最後跳到了沙發上,趴在了秦易的胸前。
“秦,易。”
這是第一次秦易從西澤爾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西澤爾說起話來還挺生硬,秦易聽起來還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
白貓壓在她的胸上,一張貓臉靠地極近,臉上的毛在秦易看來根根分明。
白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上去有些猶豫,但是秦易覺得西澤爾應該是想和她說些什麼東西的。
但是在聽之前,秦易得把西澤爾弄下去。
此刻的西澤爾和剛來的時候可不一樣,它大了很多,也重了很多。抱着的時候秦易還隻是感概西澤爾長起來了,但是西澤爾這麼一趴,秦易可是覺得自己身前沉甸甸的,壓得她都有胸悶。
她幹脆坐起來,将西澤爾放在大腿上,手裡的平闆電腦輕輕扔在沙發上。
“說吧,什麼事情?”
“他很,危險。”
“他很危險?”
西澤爾沒頭沒腦地來上這麼一句,秦易還沒反應過來。
“哪個他?誰?”
“張,明堯。”
“你是說明堯?”秦易追問道,她想起來今天白天西澤爾對張明堯反常的不友好,“他對你有危險。”
“不是,他,危險。”
“他對你沒有危險?那麼是對我?”秦易有些不能相信。她和張明堯相識極早,後來又一起合作創立了工作室。從大學到現在,他們認識也有十來年了,秦易不敢打包票說完完全全徹底地了解張明堯,但是張明堯一直以來的為人都相當不錯。
“不是,是......”
半天說不到點子上,西澤爾也急了。秦易看着西澤爾在她的腿上用後腳撓自己的腦袋,樣子像是一個苦惱的人在撓頭思考。雖然不和時宜,但秦易還是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又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肌肉,輕咳了一聲。
“這樣吧,我來說。既然你說不清,我來說,說對了你點頭。他對你沒有危險,對我也沒有危險,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的意思是,他對其他别的人都沒有危險,對嗎。”
西澤爾思考了半響。
“不知,道。”
“不知道?”秦易蹙眉,“那麼你的意思是明堯可能會對别人做點什麼?”
“不知,道。”
秦易接着再問,“那麼你是怎麼覺得他會對别人有危險的?”
西澤爾歪着腦袋沉默半響,像是在回憶,“他身上,有......有危險。”
秦易早就該知道,西澤爾長久不和其他人交流,本身的語言就很成問題,現在要讓它主動說一些和吃喝沒關的話題,還真是難為他它了。
好在秦易的理解能力和說話能力還算不錯。并不是所有的客戶都有能夠完整詳盡表述自己要求的能力,這使得秦易非常善于從客戶的隻言片語中挖掘出他們的想法,并且以循循善誘的方式将之成型。
秦易總結了一下西澤爾剛剛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明堯身上帶着什麼危險?姑且先不說這個危險是什麼,怎麼帶着的。這種危險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我,但是會對其他人,或者明堯自己有害?”
西澤爾仔細想了想她的話,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