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鋪開紙張,随手畫了一個中軸,她已經想了很久了,此刻想說的話非常的多。
“......所以等到雪化土壤松動的時候,我們第一時間就得把這塊地方澆平了,那裡地勢低,首先得擡起來。”
秦易最後指着一個小角落說道,她的嗓子已經微微的有些啞了,秦易喝了口熱茶,才把喉嚨裡的不适的感覺吞下去。
她說話的期間,張明堯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筆,他隻是時不時輕言細語地加上自己的想法,看秦易說的辛苦。張明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了這麼久,要不要下去吃點東西?”
“正好,”秦易點了點頭,“我聽說昨天的牛奶小方還剩了點。”
“秦老師!”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清澈的聲音,是文婧。秦易和張明堯說話的聲音不大,加上又是密閉的空間,文婧敲門開門喊人一氣呵成,那聲音聽上去幾乎就跟響雷似的。
“吓死我了,小文子。”張明堯誇張地拍了拍胸口,“斯文,懂嗎?”
“對、對不起,張老師,”文婧漲紅了臉,很快看着秦易,“秦老師,有人、有人找。”
“誰呀?”秦易站起來,對張明堯說了句,“麻煩等一下我。”然後快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是新來的客人嗎?帶去接待室了...嗎?”
秦易站在二樓的台階處,看着下方的“客人”,一時語塞了。
樓下站着一個梳着辮子的黑發男人,他皮膚白皙,身材高挑,五官立體醒目,秦易光是站在二樓看着,都覺得他身上像是自帶柔光功能。
他旁邊站了一小圈人,全是秦易的同事,其中有幾個人像文婧一樣,臉上微微泛紅地盯着他小心地看。這不是文婧或者其他同事的定力不好,都怪樓下這人太過醒目了。
大冬天的,這人就穿了件套頭線衫,松松垮垮地露出鎖骨來。他站在樓下,擡起頭來,兩隻不一樣顔色的眼睛正亮亮地看着秦易,色彩清澈見底。
看到秦易走出來,他愉快地揮了揮手,幾個同事也跟着擡起頭來看秦易。
“易易!”
秦易發誓,她絕對聽到了其他人抽氣的聲音!
她保持這微笑匆匆下了樓,說了句“失陪”,然後就将西澤爾一把拉了出去,将他甩在了會客室的房間裡。
“你怎麼來了?”
門一關,秦易臉上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惱怒,“來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一聲。”
“不知道,你手機号。”
西澤爾有時候的重點和秦易不一樣。
“那你怎麼在我上班之前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秦易壓低了聲音,雖然會客室的隔音效果其實很好,但是她覺得不壓低聲音,自己的火就要發出來了。
“那時候,沒想來。”
“所以現在,你想來就來了?!”秦易斥責道,“你也太随心所欲了!”
她看了看西澤爾的頭發,“幸好你還知道把自己的頭發弄成黑的,但是你這眼睛怎麼回事?”
“眼睛,還沒法,變。”
“西澤爾,”秦易咬着牙說道,“人類,是,不會,有鴛鴦眼的。”
“沒關系,”西澤爾反過來安慰秦易,“你同事問我,是不是美瞳,我說是。”
“算你機智,”秦易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那麼你來是要做什麼?”
“給你看這個!”
西澤爾得意地從褲兜裡面掏出了一張白白的卡片,“這個!身份證!”
秦易接過來,難以置信地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以她有限的知識和眼光來說,這身份證做的相當逼真,水印花紋和手感都非常好。
“在哪裡辦的?”秦易還給西澤爾,“你還知道做假證了?”
“這是在,派出所,辦的。”西澤爾塞回褲兜裡,“才不是假的。”
“你說什麼?!你沒有别的身份證明他們就給你辦了?”什麼時候中國的國籍和身份證這麼好辦了?更别說辦理所需要的時間一般都要半個月到一個月。
“我用了,”西澤爾将食指和合攏,比出一點點的樣子,“法術。他們就,相信了。”
“哦?”秦易面色沉沉地看着西澤爾,什麼相信,是被“相信”了吧,果然不是正常路來的。
“怎麼樣?!”西澤爾還十分高興,“我能,和你一起,坐飛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