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秦易警覺地回頭看看,發現這個小廳此刻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可是這不應該!就算他們走的快,先上了最高一層,為什麼樓下嬉鬧的旅客的聲音完全聽不到了。
“西澤爾?”秦易下意識地抓住了西澤爾的袖子,她對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了解再少,也覺得現在的情況很不對頭。
西澤爾反手握住秦易的手。秦易戴着手套,隻能感覺到西澤爾的手用力的抓緊了自己。
“哈。”
一個沉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來:“老夫前一日就覺得有什麼臭味進入了恒豐,沒想到居然是你。”
西澤爾仰着頭,他握着秦易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秦易站在西澤爾的背後,看着他的頭發瞬時變回了白色,耳朵立了起來。她的手被握地更痛了,秦易低頭一看,西澤爾長長的指甲露出,緊緊地扣着她的手背。
獸化。這是秦易腦中閃過的第一個詞。
她四處望望,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明明應該是面積最小的頂樓廳室面積擴大了無數倍,大的如同展廳一般,而可以下樓的樓梯口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秦易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隻覺得自己胸口沉甸甸地非常難受,像是壓了幾塊巨石在上面一樣,要不是西澤爾反手從身後撐着她,她差點就要倒地不起了。
“哼,”秦易聽見西澤爾冷哼了一聲,“原來是你,老不死的。”
“彼此彼此,”那個聲音一會兒聽上去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會兒又像是滄桑的老人,過一會兒又像是經曆十足的青年人,“老夫還以為你這厮還埋身山中,不料你已經破山而出了。”
“我出不出來幹你何事,”西澤爾争鋒相對,“你把樓上搞成這個樣子還裝什麼神秘?還有,正常點說話行不行?”
“啧,”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易的錯覺,她居然從這口氣裡面聽出了笑意,“沒想到居然還能看見你這麼個老夥計,是該當面見見的。”
話音剛落,西澤爾和秦易的前上方漸漸地出現了一團白光,那白光越來越亮,秦易不得不眯起眼睛來才能看個輪廓。
“哼,”西澤爾扭頭小聲跟秦易解說道,“他其實一瞬間就能出現的,隻是以前每次出場的時候都喜歡弄排場。當初他就喜歡先撒花瓣再弄花香,吊足了别人的胃口再現身,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他居然改成喜歡先放光了。”
“你閉嘴!”那個聲音惱火嘲諷道,“你現在連一個漂亮的出場都做不到吧?連上來都是靠雙腿爬樓梯!”
這聲音喊完,一個清晰的人形立刻出現在了秦易的視野當中,她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面前的人有着一頭短短的黑發,圓圓的眼睛,和白皙的臉龐。單論五官相貌,面前這人像是最平常不過的那一款,既沒有太美也沒有太醜,而是非常的平凡。
當然,除此之外,他其實是很可愛的——因為這正是一個普通六七歲男孩的形象,而小孩子隻要長得不是太醜,看上去都很可愛。
這個男孩子穿着藍色背帶褲,脖子那裡打了個漂亮的領結,身體懸空,面無表情地看着西澤爾和秦易。
“小男孩?”
秦易低聲自語。
西澤爾和那個小男孩都聽見了。
西澤爾哼了一聲,“他年紀比我老多了,不過是因為長得醜,才喜歡這樣出現在别人面前,靠着你們說的‘萌’撐一撐罷了。”
“西澤爾!”
秦易忍不住拽了拽西澤爾的衣服後襟,沒發現那“小男孩”的臉色都綠了嗎?
“呵,”那人臉色一變,随機又譏諷地笑着,“那也比你法力盡失,什麼都沒了強。”
他落了地,緩緩地走近兩人,秦易這才發現他和其他正常的男孩具體不一樣在哪裡:主要是那雙眼睛,沉甸甸的,像是凝結了無數歲月的疲憊和漠然。更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睛是琥珀黃,中間是一條狹長的縫,裡面是冷冷的光。
“易易,”西澤爾後退一步,将身後的秦易護地更加嚴實,以至于秦易隻能看見西澤爾的後背和他傾斜下來的頭發。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應該就是那隻長的奇怪的穿山甲本尊了,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