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龍?”秦易跟着重複了遍,然後她小聲地在西澤爾耳邊問道,“也是龍的一種?”
“不是你想的那樣,”西澤爾似乎能立刻明白秦易的心思,“不是你們傳統裡面那種龍,他是恐龍。”
“恐龍?”秦易的腦海裡立刻浮現了曾經看過的恐龍的圖冊,還有她曾經看過的電影,“滄龍是水裡遊的那種?”
“對。”
秦易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居然出現了混亂,“那隻穿山甲...是有爪子的?滄龍應該是魚鳍吧?”
“呵,”沒等西澤爾再說話,面前的小男孩先笑了一聲,“不過是個雕塑,别說是穿山甲了,就算那是隻兔子雕塑,我也一樣可以用。隻是我總希望形象是更接近我,然後大家也都認識的動物而已。”
“飛龍橋能建起來也是你做的?”
秦易在西澤爾身後,看不見這貓妖的表情,但是聽聲音,西澤爾像是不大高興。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那雕塑上面留下的氣息非常強橫。我還以為是哪個撞了大運的家夥設下的,沒想到你這個老東西還沒走?”
“唉,”滄龍假模假樣地歎了口氣,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沒辦法啊,那麼多家夥都離開了,就剩我能靠着勉強香火過一過了。”
“整個恒豐都被你捏在手裡吧?你這還叫勉強過一過?”
滄龍笑了一聲,突然視線就對上了從西澤爾後面露出一雙眼睛的秦易。秦易無意識抓着西澤爾的手抖了一下,但是她強作鎮定地看着滄龍尖細的瞳縫。
當西澤爾是貓身或者是獨自在秦易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睛會一直随着太陽光線的強弱而變化;而當他在人前的時候,他的眼睛始終是像人類一樣,圓圓的瞳孔,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掩飾住的。
而這滄龍不一樣,他的眼睛和蛇一樣,透着冷意,即使身體形态是人,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那雙眼睛,像是所有的光都被關在了那條縫裡面那樣。
“小姑娘,你别怕,”他聲音溫和地說道,“你也是恒豐人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姑娘?從十年前起,就沒人這樣叫秦易了。
這滄龍的雖然說話的語氣很溫和,但是聽他的聲音的時候,秦易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都立起來了。
西澤爾似乎能察覺到秦易的心裡活動,他的手探到背後,握住秦易還帶着手套的手,捏了捏。
“你别擔心,”西澤爾回頭低聲說道,“這家夥他...”西澤爾頓了頓,有些不甘地說道,“他已經不完全是妖了。”
“哦,不錯嘛,”滄龍得意地說道,“看來你眼力見不錯。”
“呵,”西澤爾冷笑一聲,“不過是因為你身上沒了那股海裡面的臭味道而已。”他又繼續開嘲諷,“所以你現在不撒花香改換白光了吧?!”
滄龍兀然變色,大聲地咆哮了一句:“你找死!”
他突然騰身而起,身形暴漲,秦易眼睜睜看着他從一個小小的人類男孩子,突然長成了二十多米長的龐然巨龍。
這頭巨龍張開嘴,口中有滔天巨浪噴射而出,帶着開山裂地的氣勢而來。
但是那巨浪在離他們還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秦易能感受到巨浪峰頭洶湧而來的力量,那力量在遇到了不可名狀的屏障後還試圖沖擊到他們身上。即使看不見,秦易知道那是兩股力量在糾纏較勁,連帶着她的腳底下都在開始震動。
饒是秦易剛剛在怎麼強子鎮定,她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心悸無比。
西澤爾回頭,擡起秦易的手,在她的手背親了親,低笑了一聲,“别擔心。”
随後他一躍而起,于空中幻化出一隻大型的白色猛獸,他發出震天撼地的吼聲,直撲向化為原型的滄龍。
沒有了西澤爾在前面擋住,無所不在的壓力讓秦易不由地跌坐在地面上,她難受地大口大口喘氣,左手顫抖地摸在了自己的右手背上。
那裡才被西澤爾吻過,明明還帶着手套,卻像是被那一吻烙住了一樣,熱度遲遲不散。
即使難受,秦易還咬牙堅持着,睜大眼睛看着。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地方化為了無窮無盡的海面,她像是被托在無形的小舟上一樣,随着海浪起伏着。
半空中它們纏鬥在一起,水與火開始碰撞,遮天蓋地的海浪呼嘯着湧起,直墜拍擊到海面上,發出地動山搖的動靜。
即使是在這方面近乎無知的秦易都能看出來,西澤爾是完完全全被滄龍壓着打。
他們所在的原本就是滄龍的地盤,連身下咆哮着的海也是滄龍弄出來的,以西澤爾那點恢複程度,怎麼可能是滄龍的對手?!
不多時,白色猛獸發出一聲慘叫,從半空中摔落,狠狠栽在了秦易的面前,海水即刻退去,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地方。
“西澤爾?”
秦易聲音顫抖着,哆嗦地叫了一句。“西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