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她怎麼用力,那瓷瓶的形狀卻紋絲不動。秦易看着西澤爾撥開瓶蓋嗅了嗅,然後又點了點頭,重新将瓶蓋塞回去了。
“就這麼點?”他不滿地說道,“也太少了。”
“這你還嫌少!”滄龍氣的吹胡子瞪眼,“我不信你不知道,這一瓶子收起來有多難,更别說現在世道這麼艱難!”
“算了,”西澤爾懶洋洋地說道,“别的呢?比如我其他尾巴的下落,知道嗎?”
滄龍猶豫了一下,問西澤爾,“你當初被姜尚那個老頭斬了尾巴,還記的在哪裡嗎?”
“我怎麼會知道?!”雖則西澤爾已經接受了目前的實時,但是隻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依然怒不可遏,咬牙切齒,“誰知道那個該死的老頭怎麼處理的!”
“他按照陣法埋在了八個方位,”滄龍毫不留情地說出真相,“當初你兩根就保了商丘,朝歌的平安。除了你源本的那條,剩下八根全部用掉,自然能讓他們國運更長。”
“隻是你還在的時候,那兩根尾自然效力源源不斷。從你被壓在山下後,其餘八尾也漸漸失去了效力,最後也沒讓他們長長久久地統治下去。”
“失了效力才好。”西澤爾陰測測地說道,聲音森冷,“我之前看了史書,哈,居然還分出了東西周,也是他們活該。”
嘴上說的解氣,西澤爾的身體卻在憤怒的顫栗,若是仔細聽,還能聽見他後槽牙用力抵住的摩擦聲。
秦易也不多話,隻一下又一下順着西澤爾的脊背撫摸着,試圖讓他稍稍鎮定下來。
“好,也不好。”滄龍搖了搖頭,“雖然多多少少被當做鎮國祈運的寶物傳了下來,但是毀掉的也不少。你其中一根的玉骨,就被做了玉玺,當做承天之寶,隻是後來也消失了。”
西澤爾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能勉勉強強克制住自己幾欲決堤的理智。秦易還在這裡,現在絕不是随心所欲發脾氣的時候。
“知、道、了。”西澤爾的字一個一個地往外蹦,“還、有、呢?”
“剩下的我大概知道三四個位置吧,”滄龍自嘲地笑了笑,“不蠻你說,你知道我也是偶爾讓化身出塔,發點‘神迹’,驅使人類為我所用的。但是别說我了,那點沒什麼用的化身都出不了恒豐。沒有我,那些人類每次去都隻是無功而返,那幾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西澤爾迅速地仰頭看了秦易一眼,他輕輕地搖了搖秦易的手指,力道不大,但牙齒上那尖銳的觸覺依然留下來了。
秦易很快反應過來,溫聲說道,“把地址給我們吧。”
“行,”滄龍痛快地說道,然後一擊掌,“加個微信,留個電話号碼郵箱怎麼樣?”
“......你說什麼?”
滄龍左手做了一個起勢,立刻有渺渺的水汽化成霧升起,化成山河形狀,“我可以給你們說一遍,但是這個你們是沒法帶走的。我到時候傳一份給你們,你也可以随時看看。”
真是善用高科技的龍,秦易心裡微歎了一聲,點點頭,“好。”
等到滄龍說完,又将他們送出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
因着秦易他們進去的時候是兩個人的關系,西澤爾在被滄龍送出來的那一刻重新化為了原本那個長發美麗的青年。
他一把摟住秦易的腰,親昵地和她一道往外走去。
若是從背影看,任誰也會覺得這是一對相戀的男女。秦易木着臉,任由西澤爾摟着自己緩緩步出三大主體建築的番外,往停車場走去。
“剛剛你和他争鋒相對的時候不是很能嗎?現在又這副死樣子。”
“别說了,”西澤爾步伐遲緩,摟着秦易有些步履艱難,“那條該死的魚,給我震成了内傷,現在越來越痛了。”
“那怎麼辦?”秦易小聲問道,“去看醫生吧?”
“沒用的,”西澤爾小口吸着氣,“這種醫生就是給我開刀看都看不了,”他臉色一轉,又幸災樂禍地說道,“他那是嫉妒呢,哈哈,就一輩子呆塔裡做個宅龍吧。”
秦易臉一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嘲笑他?”
“......”西澤爾默然了一會兒,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我和他半斤八兩。不過說起來,我甯願這樣,也再也不想被關起來了。”
“他以前喜歡泡在海水裡,很早就這裡建了座塔。以前商丘朝歌呆膩了,偶爾回來住下,就像現在的一些度假屋一樣。”
“真是天意弄人,最後這塔關了他那麼久。”
他們停下來,回頭凝視着那座觀海塔。那曾經被人視作是建築史上的明珠,文明史上的奇迹。
但是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這座還沒有滄龍原型長的九層塔,原本隻是他的一個小窩而已,卻在之後禁锢了他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