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晚上回來的有些早。
不過也難怪,一年就一次春節,老姐妹老同事們都是在這個時候紛紛回恒豐過年。她今天手氣特别好,連赢了三四把,高高興興地回家。
當然,赢了就跑是件非常不厚道的事情,所以她把秦父留下來了,讓秦父代替她繼續上桌玩牌。
打開家門的時候,她還吓了一跳。客廳通往陽台的窗戶被推開了一半,恒豐夜晚一點也不溫柔的風呼呼地往裡面吹着。
客廳裡面青煙袅袅,一股濃濃的香煙味。
見家門打開,秦易正匆匆忙忙地将手中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
“媽?”秦易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秦母和秦父雖然喜歡玩牌,但是除了過年過節,其餘的時候頗有節制。不過雖然玩的次數很少,但是一旦玩起來,玩過午夜再回家也是有的。
秦易擡手看了眼手表,九點過一刻,秦母這麼早回家實在不符合她以往在牌桌上的那股勁,尤其是她的老朋友們都回來的時候。
“赢了幾把,趁着還沒輸趕緊跑。”
秦易失笑,“所以你就把爸爸壓在那了?”
“那可不,”秦母一邊彎腰拖鞋一邊說着,“赢了就跑總不太好,就讓你爸晚點回家吧!”
她将手裡的袋子放在進門的櫃子上,然後穿着棉拖鞋進屋,那棉拖鞋的膠底清脆地拍打在地闆上,一路響着朝輕易而來。
“你也不怕爸爸接下來又輸回去?”
“輸了就輸了,反正是輸他的錢,”秦母得意地從錢包裡拿出一把粉紅色的票子,“瞧,這些都是我今晚掙的,明天帶你和小西吃大餐。”
秦母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女兒,然後餘光瞥見了茶幾上那個被煙屁股擠得滿滿當當的煙灰缸。
她歎了口氣:“你這習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你爸和我都不抽煙,誰知道你卻養成了這麼個壞習慣。”
秦母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戒不了煙就算了,好歹少抽一點,兩天一包已經很多了。你看看這個,煙灰缸還是我清理的,你一個晚上抽了多少?”
“好啦,”秦易伸手拉住秦母的手,讓她在沙發上貼着自己坐着,伸手攬住秦母的肩膀,“隻是工作上面有些事情,一時心煩而已。”
“别對說話,”秦母嫌惡地扇了扇,“你呼出的氣都是煙味。”
秦易抿嘴一笑,身體向後靠去,仰靠在沙發上,“這樣行了吧?”
因為是在家,她的頭發沒有完全地豎起來,長長的卷發松松散散地散在身後。臉上的表情帶着點疲憊,卻是笑着看着自己的母親。
秦母歎了口氣,握住了女兒的手,心疼地說道:“你也是的,錢哪有掙得完的時候,我們家又不缺錢。真有什麼事情,哪裡需要你大過年的犯愁?”
“媽說的是,”秦易一笑,脫了鞋雙腳擡起斜坐在沙發上,支着腦袋看着自己母親,“現在也沒事了,反正事情扔給别人操心,怎麼樣?”
“不怎麼樣,”秦母也靠在沙發上,柔柔地笑着,眼角些微的魚尾紋都放松了,“你的個性我當媽的還不了解,說不管了,其實心裡都裝着事。”
她拍了拍女兒的手,“反正也掰不過來,我就希望你一直順順利利地就好。”
“媽......”秦易覺得眼眶有點酸,正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又聽見秦母說道,
“反正你現在也立業了,趁着身體狀态還在最好的時候,生個健康的孩子也好。”
“媽!”秦易立刻臉黑了,“以前你不是說不管我的嗎?現在怎麼....?”
“我也不是催你,”秦母柔聲說道,“以前不說是因為看你也沒這個心思,隻是你都把小西帶到家裡來了,我和你爸,總會多考慮幾層的。”
她就知道帶西澤爾回老家會出問題,尤其是西澤爾之前的表現更容易出問題。
“那再說吧,”秦易不得不接受了母親的誤會,她笑了笑敷衍道,“我現在其實都還沒考慮到那點......”
秦母蹙了蹙眉頭,“我知道你主意大,但是不會隻是想那什麼...吧?”
“那什麼是什麼?”
秦母看上去有些尴尬,秦易耐心地等着自己母親的說辭。
“我看小西那孩子比你小不少,你是不是打算...談一段戀愛就完事?”
秦易都要被自己母親逗笑了,“媽,你這什麼跟什麼呀?”她哭笑不得,“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們...”
秦易好不容易想了個說辭,“結婚生子是要水到渠成的,我們...咳,沒到那步。”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謊,“這才多久啊,那是那麼快能定下來的。”
“也好,”秦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立刻又轉了立場,“你覺得好就好,不行拉倒,總規自己把握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