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貓眼,開始努力的冥想。
會議室的門靜悄悄地開了,秦易溫和平穩的聲音從一條細縫中飄了出來:“......當然,如果梁先生一定要自己挑選,我們也會負責好後續的監管這一塊。隻是我的建議還是希望能交給劉工......”
西澤爾将身體塞入門縫,鑽了進去。
背對着會議室門口的客人尚未察覺到的時候,但是秦易已經看見了白色的大貓從門縫進來,撲進會議室桌下面。
一陣微風灌進來,工作室其他人員的說話聲傳到了這個原本應該是密閉的空間内。連她對面的客人都扭頭去看突然大開的門。
“看來我剛剛沒有将門關好,”秦易維持着自己的語氣不變,對面前的客戶做了個抱歉的笑容,然後扭頭和顔對在一旁的張明堯說道,“能幫忙将門關上嗎?最好檢查一下門栓那裡,可能是我最後進來的時候沒有合攏。”
幸而客人沒有多想,在秦易換了下一張演說圖稿的時候已經将注意力拉了回來。而秦易一邊耐心地解釋着:“劉工的施工隊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他們和我們合作很多年了......”一邊不動聲色地擡起右腳,放在了腳邊那隻白貓的尾巴上。
這力度很輕巧,既沒有用力地踩下壓痛西澤爾,也不至于讓這隻好動狡猾的貓到處亂竄。
被制住的西澤爾撲騰兩下,不動了。他幹脆将身體的重心壓在了秦易的另一隻腳上,沉甸甸暖融融地蓋住她的腳,腦袋靠在她的膝蓋下方。
秦易很難受。
她們工作室是開了中央暖氣的,雖然不至于像在恒豐那樣溫度調的極高,但畢竟也是高出戶外溫度不少的,這方便工作室的人員不要穿的太過臃腫。雖然不是服裝設計的行業,秦易也不想自己的員工在冬天裡看上去猶如笨拙的而缺乏靈氣的熊。
此刻的她正穿着不加内絨的羊皮小靴子,腳面的溫度在辦公室内活動剛剛好。但是加上一大塊長毛毯後,那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這塊長毛毯面積還挺大,恨不得連她穿着絲襪的小腿都包裹住。
她和張明堯原本的計劃就是和客戶長談詳談一次,務必每個的方案和備案都足夠妥帖。梁先生派遣來的是他的代表,一個看上去非常務實的中年男人。後者每個細節都仔仔細細地詢問過,秦易早就做好了這是一場拉鋸戰的準備。
西澤爾的高體溫加重了秦易在這場拉鋸戰中的負擔,她不得不時時刻刻忍耐住将這隻貓拖出來暴打的沖動。
好不容易和梁先生的派來的代表談完,敲定了最後的施工方案,秦易迅速地移開壓住西澤爾的右腳,左腳将西澤爾沉甸甸的身體頂開,站起來和張明堯一起将人送出會議室。
張明堯和代表比較熟,他沖秦易使了一個眼色,笑嘻嘻地帶着代表往外走,秦易則是折返回會議室。
當會議室的門再度被秦易關上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從剛剛一直保持的微笑沉了下來。
“西——澤——爾。”
秦易将每一個字都發的清晰無比,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怒氣。
“易易,”趁着會議室裡面沒人,西澤爾終于敢說話了。他将自己蓬松的大尾巴遞過來,埋怨地說道,“你瞧,我的尾巴都有點髒了呢。”
他潔白的,松軟的尾巴尖上,一小撮灰撲撲的細毛格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