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西澤爾自信地說道,但是還是轉過身,牽着秦易繼續走。也許,他自己也喜歡這種方式。
秦易沒有被西澤爾的拉住的左手微微蜷起,不安的指甲啊刮蹭着她自己的手心。此時此刻,她有點看不明白西澤爾為什麼會特地帶她來這裡了。
誠然,秦易非常想知道地陷的原因,但是現在看在,西澤爾想要展現給她的,可能不僅僅是那樣。
黑暗的地方容易讓人失去對時間的判斷。
當秦易疑心這條路可能永遠走不完的時候,眼前忽然豁然開朗:他們在穿過一個極小的洞口後,驟然進入了一個極為開闊的地方。
西澤爾手中出現了一團瑩白色的火光,他攤開手心,那團不斷掙紮的火緩緩上升,并且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直到它固定半空中,秦易才得以看到這個地方的全貌。
她擡頭,還看不到這個可以被稱作“廳”的天花頂在哪裡,周圍四壁都是泛着潮味的泥土壁。一條長長的裂縫從側邊的地面裂開,地面上都是散落坍塌的泥土壁。堆起來的泥土堆還擋住了秦易的視線。
在秦易打量四周的時候,她看見眼前最近的那塊凸起緩緩降下,變小——她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身高。
這個在秦易看來簡直巨型的大廳終于展現出了原有的尺寸:一個禮堂大小的洞穴,原本藏在泥土堆後面的斷掉的柱狀物什如同屍骸一樣幹癟。
秦易側過臉看着西澤爾,西澤爾也正懷念地看着周圍,“昨天晚上還沒有好好看這裡,住了那麼多年,我在易易你身邊生活了那麼久,偶爾也會想念一下呢,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嘴裡說着想念,西澤爾的神情卻不是那樣,他原本姣好,總是沖着秦易撒嬌甜笑的側面上,每一塊肌肉的線條都透露出凜冽的味道。
“這是你原來......”秦易原本想說“住的地方,”但是看見西澤爾的表情,她直覺這個用法不妥,又硬生生換成了,“呆的地方?”
這個問題秦易其實并不需要答案,但是她就是想說點什麼,别讓沉默和壓抑的氣氛橫亘在他們之間。
西澤爾不說話,帶着秦易繞過土堆,慢慢走到了大廳的中央,踩了踩地面,“這裡是我最常呆的地方,因為最開闊,其他地方都很擁擠。”
開闊,擁擠?
秦易遲疑地問了一句:“你沒有辦法像現在一樣,将體型變大會這變小嗎?”
“他怎麼會給我這個機會?”西澤爾冷笑了一聲,他尖尖的下颌擡起來,點了點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柱子——那柱子已經斷裂成很多節了,但是依然能看出原狀來。
“有那個東西鎮着,别說變動體型了,我連站起來幾乎都動不了。”
一字一句中,西澤爾蹦出的詞語都帶着深刻的恨意。
“不過就算這樣,我都活着,他早就化成灰了,哈!”
秦易并不想去追問那個他是誰。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從進入了這裡,西澤爾身上的氣息就危險尖利了很多,如果他還是貓的形狀,現在大概所有的毛發都會聳立起來。
她想了想,問了個不那麼敏感的問題,“你的第二條尾巴,也是在這裡的嗎?”
“對。”
“為什麼現在才取回來?”
“為什麼?”西澤爾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因為那個時候,帶不走啊。”
西澤爾又拉着秦易往前走,将他曾經躺了幾千年的地方摔在身後,然後兩人,在一根躺着的柱子前站定了。
“就是這裡。”西澤爾身後的尾巴咻地立起來,不安地擺動着,仿佛仍然對這片地方有着恐懼的意識一樣。
“那個時候我好不容易才掙脫開,”西澤爾回憶道,“太虛弱了,解不開這裡。”
他的一根尾巴悄然跳到了秦易的懷裡,西澤爾珍愛地看着它,“隻有昨天,我覺得差不多了,就想辦法将它帶回去了。”
西澤爾蹲下來,拍了拍支離破碎的地面,“這個地方和現實的山體有重疊,我把柱子拔出來的時候,我想是帶動了其他的部分。”
“原來是這樣,”秦易低聲說道,“那真正的原因,我想應該很難被人發現吧?”
“也許吧,”西澤爾不置可否,突然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知道為什麼要他要單獨把握的尾巴鎮起來嗎?”
秦易閉上眼睛,腦中的念頭紛繁複雜,最後彙聚為一句話,“為什麼?”
她有預感,也許接下來,西澤爾帶她過來的真正目的,就将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