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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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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伊萬諾維奇·布拉金斯基回來了,他住在莫斯科的寓所裡,雖然獨自一人,但卻依舊風度翩翩。為他提供洗衣服務的女工作人員說,這位講究的老軍官總是衣着整潔,他不抽煙,不飲酒,會在下午時分泡一杯茶,看一本書,晚上的時候會去劇院看一場歌劇。他們偶爾相遇的時候,他會從花瓶裡選一枝花送給她。

“一位老紳士。”她對她的女伴贊歎道。

“時光還在流動,沒有靜止,不是麼?”伊萬把那張照片放到了相框裡,他對相片說,“看到頭條了麼?勃列日涅夫總書記的葬禮上,ZG人終于來了。”

從1960年等到1982年,中蘇間的關系冰凍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是一個人的整個青春,然而這對于國家來說卻不算太長。

我的心髒還跳動着,伊萬按着自己的胸口對自己說,他知道自己的行李就放在櫃子裡,因為他每時每刻都在等待着出發。而現在,時間終于到了,ZG,那個讓他魂牽夢萦的地方,他必須要再去,他不能留下任何遺憾。

1985年,伊萬終于辦好了所有手續,這次他不再是文協的書記,他更像是一個普通遊客,準備到ZG遊覽。随着行程的推進,伊萬感到自己似乎又将要年輕一次,他關上那本永不褪色的筆記本,把它和ZG來的書信疊放在一起。

“布拉金斯基同志,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提供洗衣服務的女工作人員關懷地看着他,“你還好麼?”

“謝謝,沒什麼,我吃片藥就好。”伊萬從他的藥盒裡拿出一片藥片吞了下去。

女工作人員點點頭,畢竟他已經七十歲了,他看起來比大多數老人還是要健康得多。

女工作人員幫他把衣服疊好,關上門走了出去,快要下樓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一聲呻吟,但她不确定。是布拉金斯基老人麼?她伏在門邊聽了聽,再沒有動靜,她本來要離開,但是責任心和同情感還是讓她重新打開了門!

“天呐!您怎麼了?”她看到老人跌坐在地上,臉色鐵青。

“彈片!”伊萬指了指他的腹部,“我想是那片彈片。”

“我去叫救護車!”女工作人員驚慌失措地跑了。

救護車,醫院,然後他見到了他久未謀面的家人。

“這是那場爆炸留下的彈片,野戰醫院的手術能力有限,還有幾片殘存在他的身體裡面。”醫生拿着x光片給他看,“您最近太疲勞了,彈片的位置有移動,引發了炎症。”

安娅的兒子來了,他現在早已結婚成家了:“舅舅!您不能去ZG,您這樣怎麼去ZG啊?”

“您還想去ZG?”醫生把片子放到一旁,“除非做手術,要不然您哪裡都去不了。”

“那好的,我接受手術。”伊萬平靜地說。

“您已經七十歲了!老人家!對您來說最好的治療方式是靜養!”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恕我直言,很多老人直接死在了手術台上。”

“别告訴你媽媽,她會擔心的,”伊萬對他的侄兒說,“照顧好她,我必須接受手術,我甯可死在手術台上。”

“好吧,醫生,我作為家屬同意他的選擇,隻是舅舅,我認為你一直在一意孤行,從未考慮過家人的感受,從未考慮過我媽媽的感受。”

“親愛的,謝謝你。”伊萬垂下了頭,他不忍看到他的淚水。

手術一共經曆了六個小時,當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的主刀醫生走過來和他問候:“您真是一個奇迹!您的心髒一直有力地跳動着,像個年輕人一樣!”

“是的,我的心從未衰老過。”

伊萬看着醫院的窗外,綠色的植物正煥發着活力,我就是這樣地活着啊!王耀!我不能再等了!我們都已經太老了,再等下去,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

南京!我回來了!南京!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踏上南京的SL人,南京的變化很大,就連南京檔案館都變樣了。

“我約見了這位同志。”他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是瞿研究員的名字。

接待他的人不懂俄語,但他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做出了一個稍等的手勢。大概過了十分鐘,一個ZG女人從後面走了出來,她用俄語對他說:“您好,布拉金斯基書記,很久不見了。”

“您是?”

“瞿怡舟。”

伊萬已經難從這個中年女人的臉上找到當年那個小姑娘的影子了。瞿怡舟連聲音都變了,她很瘦,穿着一件蠟染的罩衫,看不出是哪個年代:“您請進來吧。”

安排伊萬坐下後,瞿怡舟到房間裡搬出一個大包:“這是我父親在十年間所查的資料,這是您寫的信,這是他的筆記,這是沒能寄出的信。我們幾乎翻遍了全國所有的資料,布拉金斯基書記,最後我們不得不查看了1913年左右出生的所有叫做王耀的人,很抱歉,我們沒有找到他。我們也想過,他會不會有化名,因為ZG人會有字或者号,參加革命改名的情況同樣普遍,很遺憾,我們沒能找到。南京近郊的所有老宅,我們都盡力去訪查了,很可惜,這座多災多難的城市沒能給我們滿意的答案,對不起,布拉金斯基書記,對不起。”

伊萬呆呆地翻看着瞿研究員的筆記,他看到他從未放棄過:“為何到1971年就斷了。”

“我父親死了,那是□□。”瞿怡舟艱難地平複了情緒,“他最後的時候給我寫了一封信,兩年後才到我手上,他把這一切轉交給了我,這一本是我的筆記。王耀,”瞿怡舟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就像刻進了我的生命裡,有時候會抱怨,會恨,真的會恨。”

伊萬擡起手,擦掉了她臉上的眼淚。

“抱歉,這不是你的錯,”中年的瞿怡舟擡起頭,看着那雙紫色的眼睛,“我可以問一句麼?你為何如此想要找到他?”

“……”

伊萬無言以對。

傍晚時分,他沮喪地走出檔案館,他回憶着瞿怡舟對他說的話:去DG,找找看他有沒有别名,如果有他父親的名字,那麼還有可能找到他。

他站在檔案館的大門口,久久沒有離去,他看着面前走過的人,他辨認着那些老人,突然感到一絲悲涼——如今,即便他們真的相遇,他們可能也沒法認出彼此了吧?

路人有點驚訝地看着一位外國老人,站在街邊無助地流淚,但被壓抑了多年的他們仍舊保持着緘默的姿态。直到瞿怡舟走過來,摟住了他的肩膀,他們就這樣相擁着,默默地流着淚。

回到莫斯科,他依舊在和瞿怡舟保持着通信,就好像這變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這種通信持續了整整五年。

最新的一封信裡,瞿怡舟闡述了她的新觀點,她認為他們必須要為這樣的生活畫上一個句号,既然DG已經在1990年合并,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國家,那麼他們應該一同前往DG。如果這個線索仍舊中斷,那麼就結束吧。

伊萬明白她的意思:已經是1990年了,自己已經七十五歲了,比他年長兩歲的王耀,即便被他找到,很有可能也已經不在了。

伊萬頗費周折地找到了安德烈多年前介紹給他的那位朋友,這位朋友也已經垂垂老矣,他幾乎忘了伊萬,幾乎忘了這麼長久的一個承諾。已經身居高位的他可能不用再去償還一個名叫“安德烈”的朋友的恩情,但他被伊萬打動了:“我派人送你去DG,還有您的ZG朋友。”

他和瞿怡舟踏上斯圖加特的土地的時候,天氣已經深秋,這是他第二次來DG,第一次是他和他的裝甲部隊攻入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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