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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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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未至晚間就喧鬧了起來,待到翌日上晌,也就是八月望日,中秋祭月節當天,滿街都是巡查的府兵和錦衣衛的人。

有人往順天府報了案,道扈廷瀾兄妹阖家失蹤月餘,恐遇不測,必須盡快搜尋。而扈廷瀾乃是進士出身,朝中官員,他在真定失蹤月餘都沒人上報京中,錦衣衛北鎮撫使直接派人往真定查究。

街上除了搜尋的人,便是不胫而走的消息,似乎各家各戶都派出了耳目探聽消息,邵伯舉門前一空,但附近的小巷裡擠擠挨挨藏滿探頭探腦的人。

邵伍興從門縫裡看了一眼,鷹鈎鼻抽了一抽,手下仆從無一人敢出聲。

他快步到了書房門口,見一個幕僚模樣的人剛從裡面走出來,走到門口還不忘道一句。

“大老爺讓您謹言慎行,好自為之,莫要拖累邵氏和雍王殿下。”

那幕僚說完快步走了,與邵伍興擦身而過時自眼角看了他一眼,沒行禮就離了去。

邵伍興緊閉了唇,又快步進到了書房裡。

“哥,大伯父怎麼說?”

方才那幕僚正是邵家的當家人,邵伯舉與邵伍興的大伯父邵遵的人。

先前邵伯舉點中探花,榮寵無上,邵大老爺邵遵自然不多說什麼,眼下稍見風聲,就派了幕僚前來。

邵伍興問過去,邵伯舉輕哼一聲。

“自是訓斥了一番,讓我不要帶累了邵家和殿下,若出了事,邵氏不會替我兜底。”

邵伍興臉色發青。

邵氏自兩人父親都還年幼時就分了家。大房二房皆是祖父嫡出,占盡家産,三房四房則是庶出,堪堪分了些能過活的錢财,被遺棄在了族中。

邵伯舉年幼時過得怎樣的日子,隻有他自己最明白。偏他争氣,大房二房的子息沒有一個成材之人,而他卻讀書天分極高,得窦閣老幕僚看中,薦至京城書院讀書。

或許命途總是眷顧少時多艱的天才,原本隻是做了殷王侍妾的姑母,在生下孩子之後沒多久過世,邵家原本再也指望不上這層關系,誰料殷王竟出乎意料地繼承大統,邵伯舉姑母留下的幼兒,也成了新皇次子、雍王殿下。

而後太子病逝,雍王一舉成了朝臣期盼的新儲君。

殷佑八年,邵伯舉高中進士,皇上欽點探花。

有了探花之命,原本不受寵的子弟,才得了嫡枝長房些微高看。

可今日,他隻是稍稍纏了些風言風語在身,長房立刻派人來要與他劃清界限。

邵伯舉眼下隐隐泛青,面上難掩疲色,他問了一句,“外面怎樣了?”

邵伍興隻能把外面的情形說了,“順天府的人倒是好說,隻是沒想到,錦衣衛也出了那麼多人。錦衣衛一出手,更是引得滿京猜測。眼下都說,邵家忘恩負義,說大哥你親手殺了扈廷瀾兄妹。”

男人似是恍了一下,又輕笑搖頭。

“我親手殺... ...”

他沒說下去,倒是邵伍興問了句,“錦衣衛出手,莫不是皇上的意思?”

邵伯舉搖搖頭,“皇上不會這麼快。反倒是,錦衣衛指揮使同誰交好,你忘了?”

邵伍興神思一凜,“是陸侯!”

面上更添幾分沉沉疲色,邵伯舉深吸一氣。

“陸慎如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那咱們該如何?長房是不是讓咱們先不要提同杜家的聯姻了?”

這話卻引得邵伯舉哼笑了一聲。

“若都聽他的,我也沒有今日了。”

話音落地,男人一斂面上疲态,他叫了堂弟。

“你去一趟顧家,替我見一見萬老夫人。”

*

黃華坊顧家。

榮語堂一片沉寂。

兒媳梁氏把家中姑娘們今日的課業都停了,姑娘們前來給老夫人請安,立在堂中不知所措。

萬老夫人今日無心教導女孩,一擺手讓她們都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有人快步而來。

來人中等身材,相貌亦不出衆,但身後跟着三四個仆從,他進了榮語堂,人人皆向他行禮。他卻來不及理睬,一路直走到萬老夫人堂中,開口便道。

“邵家來人了?怎麼說?”他問向上首坐着的萬老夫人,“娘,他們可是要先停了聯姻之事?”

說話的正是萬老夫人的獨子,杜潤青的舅父顧大老爺顧揚嗣。

萬老夫人一時沒有回應,還是兒媳梁氏答了一句。

“老爺,邵家不是此意,相反,是讓母親一定促成此事。”

顧大老爺吸了一氣,“外面,錦衣衛都出動了,這同已證實邵氏殺人,有什麼兩樣?我們這時候還插手邵家的事,會不會引火上身?”

萬老夫人一隻半閉着眼睛沉默,眼下聽得這話,緩緩地睜開了老眼。

“就算是錦衣衛出動了,也還沒有證據不是?邵氏不是那麼容易倒的,後面還立着雍王和窦閣老。但若是此事咱們明哲保身,日後邵氏回過神來,你覺得我們後果如何?”

顧大老爺深壓了眉頭。

萬老夫人則又開了口,她看了兒子一眼。

“你父親死後,你并不得皇上重用。還是這幾年我在各家之間牽線,才讓顧家還穩在京中高門之列。今次邵氏和杜家聯姻,誰人不知是出自我之手。若我不能促成此事,别說别家想往咱們家中送姑娘讓我調教,便是尋常請我搭橋牽線的,也要思量幾分。那顧家在高門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可是... ...”

顧大老爺還要再說,老夫人擡手止了他,卻也輕輕招手,叫他上前來。

顧大老爺上前,老夫人親自攜了他坐在自己身側,愛憐地替他拂去肩頭塵灰。

“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娘将邵氏娶杜家女的事情辦成,他們自會替你另謀差事,你隻要等着邵氏替你另外謀來的好差事就行了,一概事情,娘來辦。”

話說到此處,顧揚嗣再不多言一句了。

“那兒子都聽母親的就是。”

萬老夫人又目露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颔首示意他放寬心,接着轉頭叫了兒媳梁氏。

“你讓人去澄清坊杜家,把姑爺請過來。”

... ...

杜二老爺杜緻祁到的時候,京城的風幾乎要把房檐上的瓦片吹下來了。

他見到了萬老夫人,也問出了和顧大老爺一樣的問題。

“嶽母大人,邵家禍事纏身,這親事還能成嗎?”

萬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她對杜緻祁可沒了方才對自己兒子的耐性,此刻瞥了杜緻祁一眼。

“你還問我,應該問問你自己的好侄女。”

“靜娘?”杜緻祁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這事怎麼可能是靜娘鬧出來的?她不過是個無有依仗的姑娘家,哪來的膽子伸手攪動京城乃至朝堂?”

萬老夫人更哼了,“可這個節骨眼上,不是她還有誰?”

她想到原本外面的風言風語,驚得别有用心的人更添油火,騰然就燒了起來,燒得她也心神不甯,就有些恍惚。

她不禁又瞥了自己這位優柔寡斷的姑爺一眼。

“她可比你這叔父雷厲風行多了,短短一日的工夫... ...但事已至此,”她瞪向杜緻祁,“杜家再沒退縮之地,你也不許再左右搖擺。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回到家去,将你那侄女看住了!”

她說着遙遙往皇宮的方向看了過去。

今晚就是中秋宮宴。

“我自會進宮,親自在皇上面前,替杜家和邵氏的婚事說項。”

親自說項。

杜緻祁驚詫地揣着萬老夫人這四個字,回了澄清坊。

京中不知哪裡來的這麼大的風,原本還攀着枝條的黃葉,都在飛旋的狂風裡持不住最後的力道,撒手被卷進半空,又甩在牆上,撲進地縫裡。

街上人如草葉,紛紛躲避。杜緻祁的馬車經過轉角的時候,險些被風掀翻,他不敢再坐,隻能下了車來。

隻是走到府邸門口的時候,隔着十數丈便看到了立在門口的人。

她着一身天水碧色衣裙,巷子裡的風與門洞裡的闖堂風交彙着撲在她腳下,她衣裙翻飛靜然立在風裡。

風聲呼呼作響,她卻隻擡頭看着門上匾額不動。

杜緻祁想到今日京城風聲鶴唳,竟然出自她之手,忍不住兩步上前,厲聲開口。

“你可真是同你父親一樣不知天高地厚!他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讓朝堂天翻地覆,什麼革除舊弊,什麼開創新天,可朝中勢力根深樹大,是他能攪動得了的?最後扔下爛攤子去了,害得我多年升遷無望,隻能在京外打轉!”

“你也一樣!和你爹一樣自以為是,就因着不滿我給你定的親事,攪得滿城風雨!你有什麼好不滿的?父債女償,你本就該聽從我的安排,卻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害我?!”

杜緻祁忍不住要吼起來,隻是眼角瞥見巷口有人路過,他一驚,連忙收了聲。

可心裡的怒氣卻不能收住。

他隻見這侄女仍舊站在那處,對他的憤怒毫無反應,禁不住又道。

“你别以為邵伯舉惹火上身,你就能免于嫁他!你想都不要想,萬老夫人今晚會夜宴上,會親自同皇上說項。有她老人家說項,此事必成,你就等着嫁去邵家吧!”

他說着,也轉頭看去了府邸的門匾上,門匾上題着兩個字“杜府”,是從前杜泠靜的父親在世時換上的匾額。

杜緻祁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冷冷地瞥了侄女一眼。

“之後你嫁去邵家,隻能看邵伯舉的臉色,而在娘家,你隻能聽我的。女子自古如此。若是日後過得艱難,也莫要後悔來同我哭,我不會憐惜你,這都是你自己找的!”

“你要哭,也同你死去的爹娘哭去吧!”

杜緻祁甩袖往門内而去,他一步跨進門裡,更是叫了随從。

“把門關上!”

杜府大門被砰然關起。

穿堂風停了一停,但下一息,巷中遊走的狂風掠過杜泠靜,直直向那門上匾額吹去。

她猶記得初初換上新門匾的那日,門前聚了許多人。

地上滿是大紅鞭炮碎,文伯不讓掃,通紅滿地才喜慶。

衆人踩着通紅的地面,紛紛擡頭看着紅綢下匾上二字。

有說這兩個字别具風格,又說這“杜”字柔韌沉穩,“府”字大氣磅礴。

“好字,都是好字!”衆人誇贊。

爹捋着胡子笑,“諸君好眼力,這二字确是兩人合寫。”

父親這話一出,安靜跟在旁邊的她就偷偷看了爹爹一眼。

可巧就有人問,“敢問這是哪兩位大家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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